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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阔气了,太牛了,这是我当时的想法。但过不了多久,当我见识了狗三姐
主人的家,才知道什么叫现代装修,什么叫富丽堂皇。尽管你们这个家,也算是
我的家吧,与别人家比较,显出了寒碜,但我还是喜欢这里。狗不嫌家贫嘛,何
况根本也算不上贫。四问正房,两问东厢,三间西厢,半亩大的院子,四棵粗大
的梧桐,院中一口泉眼旺盛的井,这房子、这院子都说明你蓝解放混得不错,你
官虽不大,但本领不小,是个人物。
既然咱是一条狗,不论大小,就得履行狗的职责,那就是,每到一个新地儿,
就得挤出点尿来,留下点印记。一方面呢,说明这是咱家的地盘;一方面呢,万
一咱出远门迷了路,嗅着这味儿,就可以找回来。
咱的第一泡尿呢,是滋在了右边门框上。咱跷起右后腿,滋,滋,两下,芳
香四溢。省着点,使用这香水的地儿多着呢。咱的第二泡尿滋在了客厅的墙裙板
上,还是两下,气味依旧,省着点儿。第三泡尿滋在你蓝解放的书架上。刚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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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就被你踢了一脚,把剩余的一“滋”硬憋了回去。从此之后,十几年的漫
长岁月,这一脚都让我难以忘却。虽然你是这家的男主人,但我从来没把你当成
主人,后来甚至把你当成了仇敌。我的第一主人,自然是那半个屁股的女人。第
二主人,是那半边蓝脸的男孩。你他妈的,在我心中,呸,什么玩意儿。
你老婆在走廊里放了一个筐子,筐中铺上几张报纸,你儿子又放上一个皮球,
算是我的窝。这当然很好,竟然还有玩具,咱也贵起来了。但好景不长,在这窝
里只睡到半夜,就被你搬着筐把我扔到西厢房的煤堆旁边。为什么呢?因为我在
黑暗中,想起了西门屯的狗窝,想起狗娘温暖的怀抱,想起了那个慈祥老太太身
上的气味。我禁不住就哼哼起来,眼泪汪汪。连你的儿子睡在你老婆的怀里半夜
里还起来找奶奶呢。人狗是一理嘛。你儿子已经三岁,老子才出生三个月,凭什
么,连娘都不许想啦?何况我不仅思念我的狗娘,我还思念你的人娘呢!但说这
些都没用,半夜时分你推开们,端着筐子就把我扔到煤堆旁边,你还骂我:狗杂
种,再叫就掐死你!
其实你根本就没睡,你躲在书房里,桌上装模装样地摆着一本《列宁选集》,
就你这满脑袋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家伙还看《列宁选集》?啊——呸!这是你小
子的一贯伎俩,你用这种方法逃避和我的女主人睡觉。你一支接一支抽烟,把你
那书房熏得墙壁发黄,仿佛装修时使用的别样涂料。
灯光从你书房的门缝透出来,穿过客厅,从走廊的门缝透进来,烟味伴随着
灯光。我虽然在哭,但同时也在履行一条狗的职责。我记住了你身上那股隐藏在
烟臭里的以苦涩为基础的综合气味,我记住了你妻子身上那股被油腥和碘酒掩盖
着的以酸辛为基调的气味,你儿子身上那股综合了你们夫妻气味的、苦涩酸辛的
气味我早就很熟悉了。在西门屯时,我闭着眼睛也能把他的鞋子从那一堆鞋子里
叼出来。但你小子竟敢把我从房子里搬到厢房的煤堆里。作为一条狗,谁愿意跟
人住在一屋里啊?闻你们的脚丫子味?闻你们的屁味?闻你们腋下的狐臊?闻你
们嘴里的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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