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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媛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喉间干涩,说出的话一字字就像在砥石上磨过一般伴随着丝丝哑哑的声音。
钟芸接过身边的丫鬟送上来的外衣,给秦媛披上,才慢慢说道:“姐姐莫要急,王爷就在隔壁的小间里。姐姐昏迷这几日,王爷衣不解带在旁照顾,好几日没有睡了,好容易才劝他睡下,我先给姐姐诊脉,也让王爷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再去请王爷过来。”
“我不是在做梦?”秦媛看了看四周的布置,竹凳竹椅,竹格的月洞明窗,还有那堆着一摞摞公文书卷的大板木书案,这里的确实是德安官邸没错。
秦媛环视了一圈,略想了想,又问钟芸道:“芸儿。你怎么来了?”
钟芸拉出秦媛的一只手,放在脉枕上。一面诊脉,一面说道:“听说姐姐病了。我就和母亲商量过来一趟,我是随着王爷的粮船一起来的,比王爷迟到了两天。”
“两天……”秦媛面露忧色,“我昏迷了几天了?”
“三天。”钟芸答道,就抬手把秦媛的手放了回去,又半起身子,捧着秦媛的头,细细的看了起来。
“舌头。”钟芸看了双目之后,轻声说了一句。
秦媛就伸出了舌头。钟芸细看了之后,叹了口气坐下。
望着秦媛道:“这病麻烦了。”
秦媛看着钟芸一脸严肃的表情,却没有觉得有什么难过害怕的,只道:“你看着治吧,治不治得好,就看天意吧。”
秦媛并不是在说丧气话,这些日子她的身子怎么样,她自己心里清楚的很。随行的医官医术虽不及钟芸高明,但却也不是平庸之辈。她的病医官说的清清楚楚,邪毒入髓,要拔毒根几乎是不可能的……
“王爷。”
秦媛听到丫鬟请安的声音,就探出身子去看。便见景王穿着一身中衣,披衣走了进来。
“王爷。”钟芸起身给景王福了福,就回头对秦媛道。“姐姐,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秦媛点头。钟芸就带着房中一干人都退了出去。
“你……不该来的……”秦媛低头看着自己依旧白皙却瘦的已经看得出一截截突出的关节的手指。
景王叹气一笑,坐到了床沿边。将秦媛笼入怀中,轻声的说道:“你留在王府的信,我看了,我想说的是,这些年我并不苦。”
秦媛抬头,景王亦微微垂首,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温暖如春日的面庞。
“经过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件事。我是个男人,和天下的男人一样,会为万里河山心动,会为倾世容颜心动,但你……”
景王搂着秦媛的手稍稍紧了紧:“唯独你,却是我的整颗心,没有你,江山美人再好再美,与我也就没有意义了。若要说我苦,你不好我才会苦……”
秦媛此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伸手将景王的一只手紧紧攒在手心之中。
“从宁焕臻下旨要你来南临,我就知道他的用意了,但没有办法,谁让他用的是你呢?”景王低低的说道,“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才比不上他。不过这些现在对我而言都不重要,只要你能好起来,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秦媛低眸垂泪。
连宁焕臻都懂的情,她却要经过这么多事之后才能明白过来。
宁焕臻的局布的很妙。
这个局应该从景王谋反之时,宁焕臻就已经想好了。
所以他当时才没有杀了景王,而是暗地里将景王押往了渡水口。
而玉华公主的出现,是宁焕臻始料未及的,如果景王和玉华公主成亲,那么景王今日就来不了南临,所以宁焕臻才要冒那么大的风险置玉华公主与死地。
让她秦媛来南临不过是个幌子,宁焕臻根本没有指望她能在这里做出什么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