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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夫忙停下轎子,馬步也趕了過來,眾人爭著圍過去看,轎子裡不見了阿慈,座上躺著一隻黑狗,齜著牙,喉嚨被割開,血仍在滲,已經死去。狗身上竟穿著阿慈的衣裳!有個僕婦認出來,那隻黑狗是蔡行最鍾愛的獵犬。狗身邊還有一張紙,蘸著血寫了一行字:菜花蟲,莫著慌,半夜等我來敲窗。
爛柯寺後,鼓兒封家。
池了了聽到敲門,忙出去開門,來的是曹喜。
那天她和曹喜趕往開封府,向推官申訴了董修章死亡的事實。之後曹喜又四處花錢托人打問,終於找到一個車夫,那車夫替侯倫運載了祥瑞梅樹,有了這個人證,推官終於釋放了鼓兒封。
曹喜見到鼓兒封,雖然心裡感懷,卻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開口。而鼓兒封因感念曹大元將兒子養育成人,也不願意戳破。兩人相見,都只點了點頭,都有些不自在。鼓兒封掏出那塊古琴玉飾,遞給曹喜。曹喜接過去,嘴唇動了動,似乎想道謝,囁嚅半晌,終還是沒能發出聲。
不過,這幾天曹喜每天都要買些東西來看望他們,他仍沒打定主意認生父,不過神色態度間已經是親子之情了。
池了了想,這樣也很好。
倒是她自己心底有件事,讓她很愕然‐‐
她原以為自己鍾情於董謙,可那天見到侯琴,她絲毫沒有嫉妒之心,後來見到董謙本人,也似乎並沒有格外動情。反倒是見到曹喜時,覺得越來越不對,有些慌,有些怕,卻又隱隱很想見。
這是怎麼了?我不是一開始就厭恨他?
這兩天,她似乎漸漸明白過來,自己之所以一開始就對曹喜厭恨無比,是因為曹喜從一開始就對她極其輕蔑。其實,她只是一個唱曲的,遭人輕蔑再平常不過,卻為何單單這麼介意曹喜的輕蔑?她厭恨他,其實是盼著他能在意她,能看到她的好。可是曹喜看到了嗎?
今天,估摸著曹喜快來了,她就豎起耳朵聽著,一聽見敲門,忙出去開了門。
曹喜站在院門外,朝她笑了笑,池了瞭望著他的眼睛,覺著他看她的目光很暖,很柔,卻無法斷定這暖和柔,是由於她是他的義妹,還是由於她是她?
簞瓢巷巷口,顏家茶坊。
瓣兒、姚禾面對面坐在窗邊。范樓案結束後,他們幾人每天在這裡的聚會也就散了。可今天,兩人不由自主都在這時候來到茶坊,結果遇見了。
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目光偶爾碰到一起,隨即慌忙躲開,一起紅了臉,各自看著茶盞,都低頭笑著,若有所思。
半晌,瓣兒輕嘆了一聲:&ldo;往後再不能單獨和你見面了。&rdo;
姚禾忙道:&ldo;是。&rdo;
瓣兒抬眼望向姚禾,輕聲問道:&ldo;你就沒有想過?&rdo;
&ldo;什麼?&rdo;姚禾忙也抬起頭,看到瓣兒眼中嬌羞,隨即明白,忙道,&ldo;當然想過,每天每夜都想,只是‐‐&rdo;
瓣兒又紅了臉,忙低下頭,半晌,才輕聲道:&ldo;你可以的。&rdo;
&ldo;什麼……哦?真的?&rdo;姚禾頓時滿眼驚喜。
&ldo;我哥嫂相人不相家世。&rdo;瓣兒仍低著頭,滿頰紅暈。
&ldo;真的?那太好了!我馬上回家去跟我爹娘說!&rdo;
石灰巷,侯家。
侯琴端著一碗粥,一小勺,一小勺,小心給父親餵著飯。
她哥哥侯倫的屍體被船夫發現,她的父親得知兒子噩耗後,頓時變得痴痴呆呆。侯琴見父親變成這樣,心裡不忍,就拜謝過趙不尤一家,回到家中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