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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眸色沉沉,手上力道重了一些。
「疼,陛下。」小鎏氏蹙起素眉,悵然地嘆了口氣,輕輕揮了揮另一隻手,她身後跟來的鸞鳳閣大總管周定鶴從內殿外碎步疾行進來。
周定鶴低著頭不敢看天顏,雙手上捧著高高一摞摺子將將遮住他垂下的頂心。
「這是?」皇帝擰著眉,他身上已然神清氣爽毫無阻塞之處,或許是夢境中的警示,或許是他心裡早已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又或許很多事從最初就埋下了因果——比之大鎏氏的沉悶無趣,小鎏氏滿心滿眼是他的天真爛漫更為可貴一些。
皇帝龍怒藏眉,重重拍在床沿上,「說!」
周定鶴跪著膝行至雲塌邊上,小鎏氏從他捧著的摺子中隨意抽出兩三本來,雙手翻開呈給皇帝看。
皇帝一目十行掃過,那上面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控訴著太子如何不敬嫡母,跋扈放浪,又不孝陛下,不忠朝綱,在陛下病著時竟然與紈絝子弟整日廝混作樂,流連花場,玩魚喪志。
更有甚者,彈劾太子疑生了不臣之心。
一件一件,有眼有鼻,躍然紙上。
皇帝又親手從周定鶴懷中抽出其他的,幾乎大同小異,沛國公的、胡國公的、豪騎將軍的等等等等。
他怒火中燒,偏小鎏氏又淚水漣漣,委委屈屈地為太子辯解:「臣妾自知不是太子生母,現在懷了咱們的孩子,他才十九歲,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與臣妾鬧些脾氣也無傷大雅,陛下不必為此責他。」
小鎏氏的眼淚反倒激起皇帝更盛的怒意,皇帝將手上的摺子重重擲在地上,摺子上的扣子繃落一地。
「十九歲?十九歲時朕都是人君了,平了亂穩了朝心。你還為他辯解什麼!朕瞧著你是慈母多敗兒。」
小鎏氏淚眼朦朧,她連聲道:「陛下剛愈,彆氣壞了身子。陛下,是不是咱們的孩兒讓他多想了。」
「哼,多想,朕還活著,他敢想什麼?」皇帝龍顏大怒,心下隱隱動了那個他壓抑許久的念頭。
皇帝抬頭看了眼避在一旁的老國師,老國師仍然掛著莫測的笑,一雙悲憫的眼睛看著他,卻仍然不說一句話。
「容安公主求見——」
小鎏氏抿著唇回頭朝內殿門外看去,在皇帝看不見的地方以長長指甲猛掐指腹,將笑意強行克制住。
容安公主名聲里有些許跋扈,太子這個哥哥在她心中眼中反倒似乎比皇帝這個父親更重要些。
皇帝微斂怒容,鼻腔中「嗯」了一聲。
容安走進來,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僵硬住,小聲:「父皇,這是怎麼了?」
小鎏氏憶起那日,她攛掇著容安去東宮後,容安哭著來跟她訴苦哥哥心性大變竟對自己大發脾氣,她便迫不及待地柔聲對容安說:「你父皇他生太子的氣呢。」
皇帝怒斥:「容安你敢替他求情!」
容安忽視小鎏氏的話,坐在宮人搬來的繡墩上,十分驚訝。
「父皇在說什麼呢?容安是來恭賀父皇的呀。哥哥純孝,是咱們昭贇王朝之福呢。」
小鎏氏一時恍惚,沒明白她說的正話還是反話,「容安,你忘了你幾日前……」
「我沒忘呀!」容安微微撅起唇,「父皇,哥哥他一直在為您的病奔走,父皇能這麼快病癒,或許哥哥還起了作用呢?」
小鎏氏胸悶窒息,這與前幾日她教容安說的南轅北轍,這還是那個信誓旦旦同她保證定要叫太子受點苦頭清醒清醒的容安嗎?
「容安,你在說什麼胡話。」
她話音剛落,剛才有事被支到外殿的小國師回來了,身後還帶著一個人,是凌綺雯。
小鎏氏心中不悅,她想著這局廢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