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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珏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鍾晚的錯覺,他的臉色又蒼白了許多,那雙如同江南春水般含著暖意的眼睛,也已經覆上了一層薄冰,滿是倦怠。鍾晚直覺不妙,又想起孟亥給他看的那根黑布條,說赫連珏練的震艮本是贗品,更是滿滿當當地繡著「可喜可賀」幾個字。
然而他剛一句「師兄」出口,赫連珏卻轉過身去,打斷他:「我自有分寸。」
回到北斗山莊的船上,鍾晚依舊有些心事重重。好在沈沉及時將他的心思拉到了別處:「我叫阿沅過來,他給你說說,蔣初陽都做了些什麼。」
沈沅今日出了好一番風頭,正春風得意馬蹄疾,跑過來的時候仿佛尾巴都在搖:「哥!我今天表現得怎麼樣呀?」
沈沉摸了摸他的頭,示意他跟著也坐下:「再接再厲。」
沈沅知道他哥從不輕易誇他,這樣說就是這次已經做得很好的意思,笑得陽光燦爛:「好的哥!沒問題!」
他看著實在不像是一個都快能成親的乾元,還是一副小孩兒的模樣,鍾晚不知道是該替沈沉擔心還是羨慕,也曲起手指在他腦袋上敲了兩下:「先回去跟著你哥早起一周再說話,嗯?」
沈沅立刻和霜打的茄子似的一聲不吭,應也不敢應,生怕沈沉真的記住了這句話,回山莊抓著他在雞叫之前起床。鍾晚忍俊不禁,還是放過了他:「好了,你先同我說說賀枚怎麼樣了,再講一講蔣初陽的事。」
提到這兩件事,沈沅立刻收了笑臉,有些悶悶不樂:「賀師兄從昨日起就將自己關在房裡,我去敲門也不管用。哥,時公子,你們去勸勸他,我真怕他心火鬱結,傷了真氣經脈……」
沈沉道:「他與你不同,與其對他說教,不如叫他自己想通。」
鍾晚也知道賀枚就是這個脾氣,雖然看上去十分聽話,但不是自己想通的東西,不會輕易聽進心裡。是以沈沉當時即使引導他,也只是借了古人一句「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而已,並未多言。
沈沅嘆了口氣:「是哇,我若和他一樣,也不會被蔣長老白白騙了這麼多回。」
鍾晚一愣,聽得沈沉說道:「那日我和喜山、樂水借宿天山,半夜他便來找我,說你們本來要去找離字本,都是因為我,才害得天山失去了找到離字本的機會,我正在懊惱,他卻安慰我,說之後有的是我將功贖罪的時候……」
「那麼,你那日被程妙彤和羅杉抓到儀林,也是因為他的緣故?」
「是!是他和我說,可以先裝病,然後與他裡應外合,將程妙彤一網打盡,送到你們面前,」沈沅不住點頭,「都怪我,當時覺得對不起哥,想著……想著這一回一定要自己能幹些,幫哥把這件事解決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鍾晚哭笑不得:「那阿沅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他不同沈沉裡應外合,非要和你呢?」
沈沅忙道:「他說了,程妙彤正是急用北斗山莊的純陽內力療傷的時候……」
然而越說,他也覺得愈發不對勁,乾脆一下子撲到沈沉身上謝罪:「哥,我錯了……」
沈沉輕輕搖了搖頭將他按回原位,道:「昨晚不是同你說了嗎?蔣初陽騙你入局,是要故意挑起北斗山莊和程妙彤的矛盾,讓我非出手殺她不可。如若騙你不成,還會騙賀枚,騙其他人,總之都會尋一個法子,借北斗山莊的劍替他報仇。小小不秋門尚且為了數十年前的恩怨如此算計,遑論天大地大,不見邊界。」
鍾晚見沈沅難得正色,便知道昨晚沈沉是趁著自己安睡,給沈沅講清了前因後果,叫他要看清身邊暗潮洶湧,縱使強盛如北斗山莊,也不可掉以輕心。從比武的成果來看,這一談果真是有用,但能維持到什麼時候就不好說了。
沈沅搖搖他的胳膊,道:「我知道啦,哥,『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