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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報童路過這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從口袋裡摸索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仔細地數了數,要了碗餛飩,在拾玉成旁邊的桌子上坐著。
拾玉成看了他一眼,咽下嘴巴里的食物,剛準備收回視線,就被他書包里地報紙吸引了視線。
報紙的三分之二都被書包擋住了,只有「炸了」兩個字露在外面,還有照片的一個角落。拾玉成看了好幾眼,總覺得照片裡的那塊角落很熟悉,仔細想了一會,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想著,碗裡的餛飩已經見底了,拾玉成把錢給老闆,轉身沿著來時的路,慢吞吞的走回去。
至於剛剛心裡頭的那點熟悉,只當是幻覺。
往回走在巷子裡,比出去的時候要更冷一些,石板地上積了一層水,一腳踩上去,要是不小心濺在棉袍上,就留下一個帶泥土的印子。
出了年,拾玉成去報社把翻譯的稿子交了,領了不算低得稿費,小心翼翼地藏在大衣裡面,撐著傘,像個暮氣沉沉的、死板守舊的老頭子一樣,擠在忙碌的人群中。
即使拾玉成再怎麼忽視外界的一切,夾在人群里,慢慢往前走著,也還是聽到了大家討論的事情。
大年初七還沒過呢,南方那邊就按捺不住勃勃的野心,亮出了張揚的爪子,試圖往北,向中內擴充版圖,另一方面,又對在東南邊橫著走的列強進行談判。
談判在過年之前就有報社放出消息了,只是正好遇上華夏最重要的節日,所以關注這個消息地人就少了,也正是因為這個談判一直沒下來,南方沒有過多的精力來應對中內強悍的軍隊。
這段時間的一些小動作,也不過是私底下進行,大家都知道是誰做的,奈何就是沒有擺上來,沒有正當的理由開戰。
現在過了十五的元宵,南方政府那些從其他國家手裡支援的槍枝彈藥,開著嶄新的機器,兵分兩路,大力攻打西北和中內。
而被南方政府秘密收藏起來的談判協議,也被人放上了報紙,一時間,舉國震驚。
其中以上海的抗議聲強烈,街頭遊行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歇,即使南方政府撕破了那層偽善,暴力鎮壓這些運動,卻依然有人前仆後繼,上海的地面,已經被鮮血染紅,雨水都洗刷不乾淨。
拾玉成腳步一頓,有些難過,南方政府就不怕犯眾怒嗎?
至於那份協議是什麼,路過一個茶攤的時候,拾玉成聽了一耳朵,據說是那幾個國家幫助南方拿下西北和中內在內的大片北方地區,就把東南沿海的大部分地區,包括上海劃給他們做租界,甚至還支付大筆的費用,其他的一些不說也罷。
新年的喜慶熱鬧氣氛都沒消失呢,戰火的硝煙先籠罩在所有人頭頂了。
中內還好些,這裡的防禦力量不低,而且在內陸,又不在海邊,唯一的水路,黃河上檢查來往船隻的檢查站。
雖然這樣說,但是戰爭永遠是個不安定的炸彈,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會在你身邊爆炸。
猶豫了一下,拾玉成掏錢去買了幾份有這些報導的報紙,塞進大衣口袋,連同手掌一起揣兜里,沒一會就到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戰爭的關係,最近巷子裡每天都過分的安靜,連小孩子也不再出來玩鬧了,被大人關在屋子裡。就連拾玉成住的樓下那對夫妻,也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啞巴了,整片區域都死氣沉沉的,沒有一絲活力。
拾玉成進屋之前把傘收了起來,抖落了上面結冰的雪,又在地板上跺了跺腳,把身上的雪也抖了,才踩著樓梯上去。
回到屋子,角落裡的爐子裡,火已經熄了,最後一點殘餘的熱氣,也在窗戶的縫隙往裡面肆虐的大風裡,消失的一乾二淨,整個屋子就像冷冰冰、沒有人情味、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棺材一樣,讓人覺得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