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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條件和樓舒城的別墅比,自然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拾玉成一開始確實不能適應,即使現在,也有些不習慣。
但是總得去接受不是嗎?
走到磨損得有些嚴重的書桌前,打開檯燈,挪了挪椅子坐下來,翻開英文詞典,再小心翼翼地把翻譯的稿子拿出來。
這會還沒到吃飯的時候,他也沒心情去做飯,借著不是很明亮的燈光翻譯那些生澀難懂的英文,看得久了。眼睛又干又澀。
過了一會,又從桌子底下翻出來一副眼鏡戴上,這些東西明天必須要交,今天他要儘快翻譯完,不然違約了,指不定還要他交違約金。
一直到深夜,把最後一個字校對完,拾玉成才伸了個懶腰,隨便熱了點中午剩下的飯菜吃了。
重新坐在桌子前,從那本厚重的英文裡拿出樓舒城當初送的戒指,手指顫抖著碰了碰,然後唇邊點了一下,又塞回去,神色漠然,眼神卻又複雜,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蔓延。
想著自己這麼快就走出了被樓舒城拋棄的傷心,拾玉成想,難怪自己遇不到那麼一個可以過一輩子的人,感情淡薄,就是塊捂不熱的石頭。
用手指描摹著戒指上的紋路和花樣,拾玉成想著當初樓舒城把這枚戒指套進他手裡的時候,心中那份喜悅,猶如一個毛頭小子一樣的開心了很久。現在想想,心裏面的滋味,只剩下苦澀難言了。
想到樓舒城或許不久後,會娶一個夫人,兩人伉儷情深,拾玉成就忍不住的眼紅,眼淚掛在睫毛上,想哭,理智卻又告訴自己不能哭。
或許是這段時間心裡邊總是空落落的,一有空,就會想起樓舒城,回過神之後,又厭惡這樣的自己。
拾玉成揉了把臉,把戒指套回手上,吃吃地笑,隨後,又擔心有人會發現一般,抿著唇,不敢笑出聲。
欣賞了半天,拾玉成才嘆了口氣,把戒指夾回詞典里,從別墅帶過來的東西,他都當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這麼一個戒指,留作念想。
最初因為渾渾噩噩的,忘記了實在哪家診所里處理的傷口,那天因為胃疼得實在受不了,去了旅館附近的診所,連帶著檢查了一下臉。
那醫生直說以後肯定會留疤,而且能不能熬的過傷口惡化發炎還不一定呢,唯一好用的青黴素,卻貴得不得了,小小的一支藥,就得花五百塊錢。
畢竟這是軍需品,賣出來的青黴素,大頭都被有錢人買走了,身下的那些大醫院拿了大頭,其他的也沒幾支會流到小診所。即使有,那個診所不當寶貝供起來,這玩意生產可不容易,尤其是這幾年到處都在發生戰爭,流出來的青黴素就更少了,一切都先供應軍隊。
那個醫生手裡倒是有三支,拾玉成嫌貴,沒用。
還是後來,那醫生是呀看不過去了,說要是再不用青黴素,別說臉了,直接準備後事就可以了,拾玉成這才不得不同意。
或許是因為同情,給拾玉成的價格在同行里,還算不得多貴,其他人,這麼一支,都得八百來塊才肯給用,這是拾玉成不願意用的原因。
用了這三支青黴素,他全身上下,加上屋子裡的東西,也就勉強夠,更別提還有其他的藥要用,要吃,生活的費用也不低。
全部都當了之後,拾玉成留下了兩個月的房租和半個月的生活費,其他的錢,全花在這上面了。
好在昨天用了最後一支青黴素之後,醫生給他拆了紗布,告訴他,傷口沒有大問題了,平日裡注意飲食,新肉長出來的時候,不要去撓,免得再次感染,其他的藥,還是要吃著,傷疤肯定是消不掉了,讓他別放在心上。
拾玉成回到家才苦笑著覺得頭疼,自古以來,吃藥花的錢有時候能吃垮一個家,拾玉成身上就剩下兩塊錢,房租是不能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