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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還裝傻。」朱雀祭司哼了一聲。但這一回,他的語氣卻變得輕鬆起來,隱隱帶著笑意。
「你們子燕部也不算壞。」他扭回頭來,神情有些認真,「副祭司大人,奉勸您一句,如果想要繼續保持子燕部的安樂……那就讓你們的首領少和姚森接觸。」
姚森?扶桑部首領?
裴沐心中本來也是這樣的想法,這會兒卻心思一動,裝傻問:「為何?你不是說你們扶桑部關係也很好?我瞧扶桑首領與大祭司關係也不差。」
「你懂什麼!」朱雀變得有些煩躁起來,語速加快,「這件事本來不該說……算了,誰讓你是副祭司,告訴你應該也沒關係。」
「姚森是先首領唯一的兒子。五年前,先首領因勾結無懷部、謀害大祭司,最後被大祭司處以滾石之刑,又斬首示眾。」
「滾石之刑」就是將罪人綁在巨石上,再將巨石從山頂推下,讓其被碾壓而死。和錘殺一樣,這也是極為悽慘痛苦的死法。
朱雀眼帘半垂,柔美的面容因為陰鬱的情緒而染上了陰惻惻的影子。他似笑非笑:「姚森今年二十有二,五年前他十七歲,誰知道有沒有參與那場叛亂?即便沒有,誰會相信……他對先首領的死不會懷恨在心?」
裴沐盯著朱雀。
「朱雀,這是你的想法,還是扶桑部所有人的共同想法?」她並不立即相信朱雀的話,也不再裝傻,而是敏銳反問,「如果扶桑首領真如你所說,那依照大祭司那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性子,早該將他一齊殺了了事。」
朱雀的唇邊泛出一朵冷笑:「副祭司大人高見。然而,五年前告發先首領的人,正是姚森。他既然投靠了大祭司大人,大祭司大人怎麼會殺他?呵,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們父子做戲,好留人報仇。」
他眼中閃爍著對叛徒深深的痛恨。
裴沐想起,青龍曾告訴她,朱雀與上一任玄武祭司是至交好友,然而玄武祭司也參與了五年前的叛亂,最後也被誅殺。由於那位玄武祭司來自其他部族,自那之後,朱雀對一切外來人都極為警惕,連對自己部族的人也不免多疑心三分。
她所知道的情況極為有限,無法判斷朱雀祭司說的是否有理,又是否完全真實。
不過……那位姚森首領的確是個有心計的人。裴沐也並不希望天真的好友與他過多往來。
她便頷首道:「我知道了。朱雀祭司,多謝你的告誡。」
「這還差不多。」朱雀嘀咕道。
這時,載著他們的丹鳳一聲清鳴,再次盤旋而落。它並不敢直接飛上烈山最高處,而是停在了祭台下方。
裴沐從其背上滑落,回身時,正好見到丹鳳長頸低垂、雙翼交疊前方,恭謹地對著神木廳的方向行禮。而朱雀祭司也落在地面,彎腰向那邊行禮。
大荒從來尊敬、愛戴祭司,但如這般發自內心的敬與畏……並不多見。
她站在祭台下,轉身踏上台階,朝他們俯首的方向走去。
她的背影與山道重疊,也與他們低頭的方向重疊。直到她消失在被藤蔓掩去的山洞之中,那一人一鳳也仍舊深深低頭,並未抬首。
……
要去神木廳,必須先經過星淵堂。
此時的星淵堂空無一人,空間便顯得更加幽深和開闊。僅有的星光自天頂垂落,只分了一小束落在下方,剩餘的光芒則落在了那尊巨大的女神像上。
裴沐停下來,又看了一會兒神像。這回她看清了,神像的臉……
不,沒有臉。
本該雕刻五官的臉上,只有一片空蕩的留白。
也許是還沒完工?裴沐想了想,也就放下了這事。
穿過甬道再撥開藤蔓,就是神木廳。一人多高的青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