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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照調侃:「前日還被人嘲笑薪俸低,窮鬼一個,轉眼間就腰纏萬貫了,我看倒是應該謝謝楚家那對母女。」
意兒逗她:「這裡頭也有你的嫁妝,到時候你哥那兒還要出一筆,阿照你將來比我有錢啊。」
「你……」
意兒樂得直笑。
此事揭過,之後她自然不會再提,見了煙籮,依舊和和氣氣,有說有笑,楚太太和君媚一直關在芷蘅院,甚少出來走動,意兒早把她們拋在腦後。
又過兩日,終於得到消息,旨意下來,批准按察司拘審劉炳昆,皋台的官差很快將其押走,縣衙交給巡按御史臨時代理。
這位御史早前接到田桑的訟狀,已清楚來龍去脈,一到瓜洲城便帶著衙役和巡檢司的兵直奔旺良村,他就坐在村口,命公差挨家挨戶調查,若有婦人求助的,一併帶回衙門細審。
意兒去堂上旁聽數日,旺良村的里長、保長等人皆被下獄,田桑所告張華富因犯□□等重罪被擬絞刑,送往上級衙門覆審。其他被拐婦女也陸續往衙門遞狀子,一沓一沓堆在案頭,御史法度森嚴,審下來,涉死罪者竟有十數人之多。
這日御史與意兒閒談,說起一個奇妙的想法:「這些死刑案件逐級上報覆審,最後轉達刑部,議擬奏問,再發大理寺。可大理寺卿如今就在眼前,你說,數月後,趙大人看見這些案子,會不會恍如隔世?」
意兒把這話拿去問趙庭梧,他思忖著,倒覺得有趣:「那時應該會記起今日種種,還有此刻所說的話,想來是要觸景生情了。」
旺良村的永夜總算等來曙光,意兒心口積鬱的壓抑稍微緩解,她想,做個好官還是很有用的。
……
二叔今年過整壽,因趙庭梧和趙意兒在家,勢必要鋪排開來,大操大辦。府內提前數日便開始準備,騰出幾處寬敞地方,做臨時休息之所。各房各院及親朋貴友們也早早的送來壽禮,及至當日,車馬盈門,賓客滿座,意兒隨眾人先往堂上向二叔拜壽,接著被引到主桌入席。
趙府的宴會禮俗不避嫌疑,男賓女賓可以坐在一處,但輩分不能亂。
意兒因為有官職在身,成了唯一例外,主桌上全是她的長輩,甚至還有她爹的長輩。
那戲台上唱完《蟠桃會》,接著又唱《麻姑獻壽》,到這會兒已經在演《龍鳳呈祥》,簫管歌吹,熱鬧不絕。
許久未曾露面的楚太太和君媚也到場祝壽,不過只坐在邊上聽兩齣戲便走了。
意兒在席間被幾個嬸嬸連番催婚,實在招架不住,尋了個藉口,溜出去透氣。
趙庭梧比她更慘,那前來敬酒的、攀談的,絡繹不絕,仿佛蜜蜂將他團團包圍,一杯接連著一杯,終究醉了,被周升攙回芝蘭齋休息。
府里開宴,各處的丫鬟小廝們都偷空玩兒去了,院子裡靜悄悄的,周升把趙庭梧扶到臥室,給他褪去一身繁瑣,扇套、玉佩、荷包,錦衣外衫,黑緞皂靴,將他安置好,自個兒便回席上吃酒。
午後的日光穿過樹影與窗紗灑進屋子,趙庭梧頭痛不能入睡,口乾舌燥,正欲起身倒茶,這時丫鬟喜鵲端著漆盤進來,將一碗醒酒茶遞給他。
芝蘭齋的傭人都是趙府安排的,個個新面孔,趙庭梧認不全,這會兒喝完湯,擱下碗,問:「周升呢?」
「奴、奴婢沒看見。」喜鵲膽怯,低頭不敢瞧他。
「下去吧。」
「是。」
趙庭梧躺在床上,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自己還沒叫人,那丫鬟怎麼就進來了?
但這疑惑稍縱即逝,他昏昏沉沉睡去。
這一覺並不踏實,沒過一會兒,約莫只有半炷香的功夫,他在燥熱中醒來,輾轉反側,心裡突突直撞。睜眼瞧著輕紗帳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