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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照鏡子啊!&rdo;小女孩天真無邪道。

董曉峰不懂她的意思，皺眉道：&ldo;你姐姐在鏡子裡?&rdo;他心想這個小女孩應該是看多了關於魔鏡之類的童話寓言。

小女孩搖頭道：&ldo;誰可以住鏡子裡啊!姐姐應該跟我長得很像，所以照鏡子的時候能夠想像一下姐姐大概的模樣。&rdo;

&ldo;很多姐妹長相倒是挺像的。&rdo;他由衷地覺得這個小女孩聰明。董曉峰的母親原來經常做夢，夢見床邊有三個小孩，後來有兩個小孩跑了。董曉峰的母親在夢裡急得不行，可是她躺在床上起不來。

他母親告訴他說，本來他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前者是他母親在還未跟他父親結婚之前與別的男人懷上的，只好沒要。他的弟弟則在生下不久就因病去世了。

每次他母親做這個夢，就會從夢中大叫而醒。

這個小女孩的夢，或許跟母親的夢有幾分類似?董曉峰這樣想。

&ldo;你不相信嗎?姐姐還跟我說了話呢。&rdo;小女孩見他半天不說話，有些不高興。對於小孩子來說，大人是否相信她的話是很重要的事情。

&ldo;哦?你姐姐跟你說什麼了?&rdo;董曉峰勉強打起精神問道。

&ldo;姐姐說她變成了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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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這句話使得董曉峰的精神為之一振。

他立即聯想到苟杞做的夢。苟杞說登科二叔牽著一頭豬到處找她。這個小女孩說她姐姐變成了一頭豬。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ldo;你姐姐為什麼會變成豬啊?&rdo;董曉峰問道。

小女孩擰著眉說：&ldo;姐姐說，爸爸把村裡的公豬都閹割了，那些豬就找到姐姐，要姐姐變成豬給它們做老婆。&rdo;

&ldo;你跟你爸爸說過這個夢嗎?&rdo;

小女孩點頭。

&ldo;那你爸爸怎麼說?&rdo;董曉峰問道。

&ldo;爸爸給了我一個耳光，叫我不要亂說話。&rdo;小女孩委屈道。外面颳起一陣風，將竹竿上的被子吹到了地上。小女孩連忙起身跑到地坪里，將被子重新晾在竹竿上。被子上粘了一層乾燥的泥土，乍一看仿佛這個被子是從泥土裡挖出來的一般。小女孩從別的地方取來一個鐵衣架在被子上拍打。灰塵在陽光下清晰地揚起。

這時候，陳割匠提著他的工具回來了。他見地坪里正在拍打被子的女兒，生氣地罵道：&ldo;叫你看著點兒，不要讓它掉下來弄髒了!唉，叫你做事豈不是託付黃鼠狼看雞!&rdo;

罵完轉頭就看見了屋裡的董曉峰，他驚訝地&ldo;哦&rdo;了一聲，立即換上一副笑臉，跟董曉峰握手道：&ldo;哪陣風把你刮到這裡來了啊!&rdo;他笑得不自然，顯然對董曉峰的到來有些做賊心虛的不安。

陳割匠給他倒上茶水，兩人照舊寒暄了一番。

董曉峰見客套話說得差不多了，便將話鋒一轉，問道：&ldo;陳師傅，您以前是不是還有過一個女兒啊?&rdo;

陳割匠正要給自己的杯子添茶水，聽他說了這話，將茶壺縮了回去，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反問道：&ldo;怎麼啦?&rdo;

&ldo;我就不跟你繞圈子了。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把以前意外溺死的女兒配給登科家二叔了?&rdo;董曉峰臉上的笑已經消失。

陳割匠見這架勢，知道對方已經洞曉他的底細，便反問道：&ldo;那又怎麼啦?&rdo;一邊說，他一邊假裝輕鬆地重新給自己的杯子添茶水。可那提著茶壺的手不夠穩，微微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