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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提前学?会的一句“达塞儿阏氏”被她说得七零八碎,只顾拉起地上的人往自家毡帐走去。
易鸣鸢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子,二话不说小跑起来,同?时用匈奴语问他们之中最大的那个男孩,“出什么事了?”
从男孩气息不稳的描述中,她知道了全部的始末。
匈奴女子成婚较晚,一般等身体完全长成以后才会考虑生孩子,因?此不易难产,又由于身体强健,生产后恢复速度快,通常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不易难产,不代表完全没?有。
这群孩子的阿妈今早挤牛奶时被踹到了肚子,当场羊水破裂,呼痛不止。
受惊之下?,胎儿整个横过来了,草原上的巫医精通祝诅,同?时也会治病救人,只是他们救伤扶困以外伤为主,并不擅女子生产,唱祝烧蛊无果后,即将失去两个亲人的阴霾笼罩了这一家人。
其?中,一个孩子今早去了宾德尔雅临时组建起来的学?堂,她听族中传言大王新娶的阏氏织布讲学?无所不能,又亲眼见到她的和善可?亲,因?此对?易鸣鸢敬慕万分,走投无路之际跑来寻求她的帮助。
在她幼小的心目当中,大王能当万夫之勇,大王的阏氏肯定有办法能救下?她的阿妈!
易鸣鸢掀开毡帘,瞬间?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她瞳孔骤缩,看到在床上痛苦呻|吟的产妇的时候,仿佛回到了自己娘亲难产离世的那个雨夜。
“有没?有银针?”她掩去眼底的怆然,迅速走到床旁蹲下?来,看向满脸颜料的巫医。
巫医点头,递来一根粗比织棒的银针。
无奈之下?,易鸣鸢只好?派人加急去取自己帐内的一套针,同?时她竭力安抚好?悲恸欲绝的匈奴女人,声音轻柔但蕴含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她说:“别怕,我有办法。”
娘亲过世以后,她哭得肝肠寸断,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找到上一任太医院正,求他教导自己施针之术。
起初他并不同?意,直到她跪在门外苦求数日,太医院正才被她说动。
三?年来她只学?了一针。
易鸣鸢夜以继日的练习,最困的时候甚至能站着睡着,那个时候她把自己的大腿掐得一片淤青,捏着银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时间?从不调转,故一去不回,纵然日月逝矣,岁不我与,但未来只要有一个妇人因?为胎儿横转而?踏入鬼门关,她的亡羊补牢就算是有意义的。
“我很想我的娘亲,她已经?不在了,”等待银针的时候,易鸣鸢擦掉小女孩头上的汗水,眼里?暗含憧憬和追思,“但你还有机会全家团圆。”
东西送到后,她洗净双手,抽出细如发丝的银针,针尖的锋芒倒映在她的眼眸之中。
只要一针,只需要一针就好?。
易鸣鸢找准穴位扎下?去,片刻后床上的人痛呼声果然小了不少?。
接下?来一切顺利,没?过多久孩子就出来了,她憋得有点久,第一声啼哭并不嘹亮清脆,像小猫叫似的。
但易鸣鸢听到这代表着新生的嘤咛声,却觉得如雷贯耳,她抱着被洗干净的婴儿,哭得比她的亲生母亲还要激动。
如果……如果她的妹妹也能顺利出世,就好?了。
“达塞儿阏氏给?她起个名字吧。”床上的匈奴女人撑起上半身,刚分娩过的虚弱让她只能用气音说话。
易鸣鸢低头,怀中的小崽子哭累了,眨着泪眼朝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她心里?一片柔软,但还是狠狠心说:“不,还是你们来吧。”
一个她亲眼见证出生的孩子,若是起了名字,就会再加一重牵挂,从今往后盼她年年如意,百岁平安。
她怕自己起了名后,便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