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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三很沮喪,他的營的一百個兄弟最後只剩了寥寥六人,要麼死在了平河上,要麼拉回來死了在營里,他也見過很多生死,可是像這次戰役如此殘忍的,卻是第一次。原本以為他們拼殺過河只要搭起橋樑,那漳國的無敵鐵騎便能踏平洛國,可是任誰也沒有想到王堅用菜油澆灌了河水,三百個兄弟燒死在了河裡,而過河的兄弟退不回去,活活被虐殺至死。
「歹江淒淒,武夫滔滔……」篝火邊不知誰唱起了褚國的歌曲,這歌聲從一人傳至了一營: 「歹江淒淒,武夫滔滔,王命我士,辟我疆土,老馬且歸,我不歸家。」
歌曲唱的是褚國的歹江今天如此淒涼,而出征的戰士卻要順流而下,因為主君命我為他開疆闢土,可是多年後馬兒回到了家鄉,而我卻沒有回來。這本是形容褚國開闊疆土決心的歌曲,此時卻便的尤為淒涼。
歌聲從東傳到了西,傳到了下平的萬雨落,便又響起了下平之曲,接著營地里又想起上樑之音,接著漳國、日出也響了思鄉之歌。
四面楚歌。
尤慎沖緊鎖眉頭,他手中的筆幹了又被他放進墨中浸濕,這個歌聲讓他思緒混亂。今日首戰卻是大敗,敵將王堅不愧為軍王,竟然使用火攻奇法,這今日的文書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寫。
這位年輕的書記官偷偷瞄了一眼主將,那位年輕的世子也是眉頭緊鎖,只見他一手撫用,一手隨著手中的酒杯畫起了圓,從收到戰報到現場,他除了將各國主將召集到帥營內,基本上算是一言不發了。
而坐下的將領們此時卻是各有心思,這次帶來勤王的均是各國的精銳,如果戰勝那便是榮耀歸國,盡享封地,可是若是戰敗,那國內精銳全無,可以為戰,那便是大大的死罪了。今日褚國前鋒死了十之有七,褚國將軍周元思便已自縊營帳,而他的死更使這次失利籠罩了一層陰影。
尤慎沖又將筆浸入墨水中,他也不知道究竟是筆真的又幹了,還是自己太緊張。他明白,他家的世子也明白,現在座下依然有十五萬大軍,可是現在的敵人並不是來自洛國的聯軍,而是坐下各國將領的心思。
「我國君冬祭閱兵,老夫明日帶兵回國以震國威。」說話的是日初的將軍晉原,那本也是一個驍勇的武將,可是日初畢竟在大陸的最東邊,這中原的利益對他們其實也算可有可無。若不是天下諸侯並起,也許日初並不會參戰。
憋了很久的修仲卿喝了一碗酒,又將酒碗摔在了地上:「既然冬祭,那又何故派兵出來。」
其實修仲卿能說出這樣的話,也是正常,漳國人本來就是直爽的漢子,這晉原本想反駁,也自覺理虧,可是手下畢竟是兩萬的將士,如果沒能安全的回去,他上不能給國君交代,下不能對百姓交代。於是這話倒嘴邊也吐了出來:「話不多說,日初有日初的國法,冬祭乃國之根本,明日我們便搬師。」
若是平時,逃戰之將那是死罪,可是今日卻給下平的世子出了難題,晉原並非本國將士,而現在如果斬了那晉原,命是又為自己樹了一敵,若同意了此事,怕是在坐眾人也各有私心。
這位下平的世子也才年不過三十,雖頗有治世之才,可是兵營之事畢竟不如那些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老將。
尤慎沖微微感動自家世子的尷尬,於是又把救助的眼光扔給了修仲卿。而修仲卿早看這世子沒有帥才,心裡多少不服,可是誰讓他家國君同意以下平為盟主,於是對於尤慎沖的眼神他也全當沒有看到,又從身邊重新拿了一個酒碗。
帥帳里的篝火映的在所有人的臉上,可是映不到所有人的心裡。
一陣安靜過後,晉原起身說道:「既然孔元帥無異議,那老夫就先行告辭了,畢竟回日初的路途可不遠吶。」說罷便帶著從屬掀帳而出。
尤慎沖又轉道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