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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幾年的夫妻,說不是就不是了,江北塘忽然感覺心很空,總覺得好像失去了重要的東西一般。
「爺,怎麼還不睡下?」
耳邊傳來一溫柔和順的聲音,江北塘抬眸看向來人,不由一怔,「蘭芝,你怎麼過來了?」
李蘭芝站在陰暗之處,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廊下借酒澆愁的男人,片刻之後,她臉上浮起溫婉的笑容,緩步走過去,坐到他的身旁,「我擔心你。你少喝點。」
言罷奪過他的酒壺,不給他繼續喝。
江北塘也沒把酒壺搶回來,他收斂臉上的惆悵之色,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關切道:「風寒露重,別著了涼,你回去睡吧,不必管我。」
李蘭芝靜靜地望著他,他那古井般深邃的眼眸此刻顯得更加滄桑與憂鬱,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李蘭芝握著酒壺的手緊了緊,忽然嘆了口氣,「北塘,你捨不得與公主和離吧?」
聽聞她這個稱呼,江北塘不由恍惚了下,而後才注意她所說的話,他眉頭微擰了下,才道:「蘭芝,不要多想。」
李蘭芝並認為自己是在多想,李蘭芝跟隨在江北塘身邊多年,又怎會看不穿他的心思?以往清河公主說的一句話,就讓他記住許久,有時候心情好好的,和清河公主吵了一架後,便一整日的心煩不安,如果不在意,又怎會耿耿於懷?或許他自己看不透這個問題,又或者只是不願意去承認。
他們兩人互相憋著氣,李蘭芝內心何嘗不是堵著一口氣?他們痛苦,她又何嘗不痛苦?
對於清河公主,李蘭芝要說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明明她和江北塘才是青梅竹馬,明明她才是要和江北塘成親的人,可她卻憑藉權勢搶走了她的人,毀了她的人生,她該恨她的。
給江北塘當妾,李蘭芝其實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出自對江北塘的愛,還是出自不甘心以及對清河公主的怨恨。
這十多年裡,李蘭芝看著他們兩人互相折磨,她的內心有時候竟心生一股近乎變態的快慰,她甚至不想再去考慮愛與不愛,這是她與清河公主的較量。
她從小和江北塘一起長大,她知道江北塘是怎樣的一個人,知道他就算不愛,也會對一個人負責到底,正是拿捏住了他這一性格,李蘭芝不認為自己會輸。
然而贏了地位,輸了他的心,這到底是贏還是輸?
「北塘,我從未後悔跟過你。」李蘭芝留下這句話後,放下酒壺離去。
江北塘看著她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背影,臉上露出落寞之色,回想李蘭芝方才問自己的話。
捨不得?江北塘自嘲地搖了搖頭,而後拿起酒壺,繼續仰頭痛飲。
到底是不愛,還是不敢去愛,不能去愛,江北塘到了這個年紀上已經沒必要再去細究這個問題。
他們已經不年輕了。
次日,江北塘收到了清河公主派人從來的和離書,江北塘坐在椅子上,頭很疼,大概是因為昨夜喝了太多酒的緣故。
他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和離書,似乎要把那和離書上的字全部摳出來一般,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和清河公主真的走到頭了,二十多年的糾纏將停留在這一刻。
李蘭芝進屋時,看到江北塘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頭似不堪重負般低垂著,神色迷茫而無措,像是迷失了路的人。
「北塘,你想要挽回她麼?」
李蘭芝從未見過江北塘如此模樣,內心有些不忍,又有些惶恐,心疼他痛苦,惶恐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李蘭芝幽怨的聲音傳到江北塘的耳中,江北塘抬起眼眸,看到她眼眸中的擔心與惶恐,他臉上露出安撫的笑容,再次說道:「蘭芝,別胡思亂想。」
他生命中就只有清河公主和李蘭芝這兩個女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