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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安靜中,顧雲深能清楚地聽到時錦的呼吸聲,極為規律,像是睡著一樣。
顧雲深不知自己怎麼會冒出這樣的想法,卻還是忍不住視線下移。
女子胸脯起伏,呼吸均勻,細聽之下還能聽清小呼嚕。
竟是真的睡著了。
顧雲深:「……」
也是真的心寬,這種場合都能睡得如此酣甜。
果然還是他的小姑娘。
顧雲深心裡的緊張一下子就散了,像從前喊她起身一樣,屈指探進她的蓋頭裡,在她挺翹的鼻尖颳了下。
下一刻,方才還一動不動的時錦猛然驚醒。
顧雲深目的達到,正要抽回手,剛一動作,指骨一疼。
食指被她張嘴咬住,犬齒重重抵在手指上,用了力。
顧雲深一時不防,下意識「嘶」了聲:「阿沅……」
聲音傳入時錦耳中,她這才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原來已經到了相府。
「抱歉。」時錦鬆開他的手指。
語氣不是以往的甜軟親昵,帶著疏離的客氣和淡漠。
顧雲深一愣。
沒等他回神。
就聽時錦道:「腿麻了,勞煩相爺抱我出轎。」
顧雲深壓下滿腹疑惑,從善如流地將人打橫抱起。
賓客們發出善意的鬨笑聲。
顧雲深八風不動,抱著時錦穩穩噹噹地走在紅氈上。
邊走,邊分神的想,阿沅好似瘦了。看著身量抽長,可依舊瘦的讓人心疼,露出的手腕細細一截,腕骨凸出,好像骨頭上只覆了層白若凝脂的皮。
太瘦了。
接下來的儀式都進行的很順利。
兩人跪在蒲團上拜堂,三拜禮成,送入洞房。
不待時錦開口,顧雲深已經彎身抱著人往寢居走。
時錦一路腳都未曾沾地。
年長的夫人打趣,說相爺年紀輕輕,倒是會疼夫人。
蓋頭下的時錦沒聽到顧雲深的回應,嘲諷地牽了下唇角。
至房中,喜娘送上喜秤,喜眉笑眼,誠摯地念著祝詞。
「……喜秤一桿挑喜帕,從此稱心又如意!」
顧雲深屏息,慢慢挑開喜帕。
女子清瘦的下頜當先映入眼帘,視線往上移,唇上擦了口脂,色澤嫣紅。再往上,是挺而有型的鼻尖、黑白分明的眼、似遠山的眉,最後落在眉心一塊攝人心魂的紅寶石上。
顧雲深眼神一暗。
喜娘再度端上合卺酒遞給新人,口中念著:
「共飲合卺酒,餘生恩愛久。」
時錦面無表情,只按部就班地走著流程,臉上既不見羞窘,也不見喜氣,平靜的好似這不是她的婚禮一般。
飲完合卺酒,顧雲深並未在房中多作逗留。
外面的賓客還需招待。
顧雲深囑咐知蕊兩句,對時錦道:「房中清淨,你好生休息,我去去便回。」
人都走乾淨了,時錦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拖長調子:「知蕊,我想歇息。」
「方才姑娘不是在轎中睡過了?」知蕊嘆氣,由衷佩服道,「我連姑娘事到臨頭反悔逃婚都預想過,獨獨沒有想過姑娘會幹出在喜轎上酣睡這等事。」
「吃飽喝足好睡覺,這不是人之常情?」
知蕊手腳利落地給她摘冠換衣,忍不住反駁:「是人之常情,但不是新娘子的常情。」
別人家的姑娘成婚都緊張得不能安寢,她家姑娘倒是反其道而行之。
這還不算完。
興許是顧雲深特意交代過,寢居四周少有人至,十分安靜。
時錦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