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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记完,连长说现在来的人十二个,加上艾秋梅十三人,党员七人。秦川是党员,又是副指导员,回头是不是召集党员开会,成立临时支部。秦川推辞让光蛋主持,金大雨问光蛋是谁?有人回答“我”!
在金大雨身后的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白净脸男子,他中高个头,身材略瘦,头发稀而发黄,一对象眼闪着机智,带着忠诚,说:“刘光潭,诨名光蛋,那工作我干不了,还是大头干或者让砖头干。我适合担任后勤工作,副连长管吃喝拉撒睡,油水大些。”
“好。难得。”金大雨问:“谁是砖头?”
一个十分结实的汉子用洪钟般的声音回答:“我,何砖头。”
金大雨说:“好样的,打架咋样?”
“在青海剿过匪。”何砖头回答。
金大雨又说一声“好样的”,转脸对秦川说:“你们和砖头商量,谁担任临时党支部书记。”
他又看一眼花名册,原来那个姑娘叫姚勤子,是个国新二十五级的政工干事。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姐,好像叫赵琴琴,是琴琴吗还是勤勤?妈叫她“琴”。他记得是“琴”,他调皮的时候拽住她头发,说要拉断琴弦。他不敢肯定她是那个“姐”。那是不可能的事,他那个姐没有她这样漂亮,没有她这么高。只是那种眼神,那种关怀,那种姐姐对弟弟的疼爱,是那么像。那种关系是不能乱认的,认错了让人家怎样想呢?是拉关系谈对象?一连之长啊!他把那一闪而过的意念很快就压在了心底。
他把一切安排停当之后,已经是午夜两点了,心情非常激奋。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坐在床上想,这是他的第一个工作日,是他有生二十一年来最庄严的一天。他听着窗外在风中抖动的树叶,是那么快活,他问自己:我这一天做错了什么事呢?对了,不该露那一下风头,把宋小三摔在地上,那件事妈妈看到要批评我,谢琳娜看到要拍手叫好。
“大雨,你现在是连长啊,还耍小孩子性子!”这是爷爷的批评。
他刚闭上眼,那个姚勤子的形象又出现在她眼前,他批评自己:我这是哪门子事呢,想些没边没沿的事。
那个姚勤子和几个姑娘睡在楼下东头的大房间里,她劳累了一天,躺下却也难以入睡,在她脑海里闪过一个调皮的小男孩的可爱形象,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飞机从头顶飞过,丢下炸弹,她把那个男孩推倒压在身下,炸弹爆炸,炸掉了她的左脚小拇指、无名指的一节。那个坏小子,那个小泥鳅,他叫金大雨吗?那年吵着要上学的时候,记得学名叫金大德,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英俊的大小伙子,那样有能耐的连长?不可能,他爸爸被*了,按照党的阶级路线,不可能任命他为连长;再说,他是乌斯金娜·丽达的儿子,是崔正冈的孙子,他的名字叫谢·金大雨还是谢金大雨?她嘲笑自己:我尽是胡思乱想!但是,在她内心深处实在对那个男孩儿牵肠挂肚起来,变成了对眼前的这个大小伙子分外地关怀和爱护,心和他分外贴近。
第二天一早,按照昨天的安排,分成两组,一组由柳成荫带着临时党支部书记何砖头、副连长刘光潭、从农学院提前毕业分配支援“三代”的机械系毕业的关山牛,查看农田和夏收的设备;一组由原伊克苏大队没有外逃的十三户人家中的原公社俄语翻译苏汉文带着他、副连长秦川、杜子非、农学院提前分配的兽医艾秋梅,查看牲畜和畜圈。
昨天会后,他和何砖头从边防站电话请示团长,铁牛团同意接受十三户人家的申请,接受为国家职工;十三户人,家家非常高兴,今天一大早就把他们最好的马备好鞍鞯,牵到连部,供他们使用。农业上那组下午六点多就查看完毕,他们一组到八点才回到波尔干河,还只查看了一半。到波尔干河的克路上路口一号帐篷前,他们下马喝茶、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