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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深一來,攔住知蕊的士兵鬆開手。
「相爺?」知蕊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撲過去,跪在他腳邊,哭著開口,「求求相爺,我要回城,我必須要趕回城……」
顧雲深皺了下眉,讓人將她扶起來,道:「雷雨天要持續兩三日,回城的路業已封閉,你先找家農戶落腳,待天氣好轉我再讓人送你回去。」
「不行!」知蕊不假思索地搖頭,一意孤行道,「我必須現在回去,姑娘還在府里——」
「府中有人伺候,你先去躲雨——」顧雲深聲音冷下來,招來人要將她帶走。
知蕊在這時帶著哭腔大聲說:「正是姑娘一個人在府中,奴婢才要儘快趕回去!」
顧雲深微愣。
知蕊哽咽著開口:「相爺,雷雨天姑娘不能一個人待著,她會不好的——」
驚雷滾滾,沉悶地仿佛在耳邊炸起。
時錦手一抖,電閃雷鳴間照出她一瞬變得煞白的臉色。
手肘下意識抖了下,手中的杯子直直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時錦心口一跳,下意識去躲。
她驚慌失措間忘記自己的殘腿,上半身剛直起,毫無知覺的雙腿支撐不起來,整個人摔趴在地上。
她好似沒有感知到疼痛。
只一股腦兒地撐著手臂,一寸寸地往床榻爬。
雷聲震天。
和喧囂雷聲交織在一起的,是笑得放肆張揚的聲音。
「——你跑啊!」
「這裡荒山野嶺,我看你能逃去哪兒!」
那個人像是在逗樂一樣,看著她慌裡慌張四處逃竄。
他寸寸緊逼,快要抓住她時,放慢速度,任由她從他的控制中逃脫。
像是在馴獸。
格外享受看她無處可逃、又不得不逃的快感 。
笑聲無處不在。
時錦雙眼緊閉,兩手扣住雙耳。
——別笑了!
好像回溯到兩年前。
她任人宰割的那個雨夜。
偏僻的荒山野嶺中。
她大聲的求救,放肆的奔逃。
但是沒用。
沒人聽見她呼喊。
沒人來拯救她。
狂笑在耳邊迴蕩。
鐵棍從半空中揮落,落在她的膝蓋骨。
次次落下,像是算計好一樣,連位置都分毫不差。
太疼了。
時錦從來沒有這麼疼過。
如影隨形的疼,明明她的腿已經沒有知覺了,可那疼痛像是被刻在骨子裡一樣。
從來沒有忘,從來不敢忘。
疼痛的最後。
聲音都嘶啞,豆大的雨珠顆顆打落在她身上。
臉頰、脖頸、四肢。
她暴露在漫天大雨中,但是沒有痛感,活似支離破碎的提線木偶。
那種感覺,就像是她知道,自己再也感覺不到雙腿存在時的心情一樣。
膽怯、驚懼、無措、渺茫。
昏昏沉沉間,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格外刺耳。
少了門板的阻擋,原本沉悶的雨落聲頓時就清晰起來。
時錦身子一抖,慌不擇路地拽下一條被子,手忙腳亂地裹在身上。
顧雲深褪下蓑衣,剛一進門,登時眼神一縮。
地上靜靜躺著一盞四分五裂的杯子碎片。
瓷白的碎片上,殷紅的血跡格外刺眼。
那血跡蹭在地面上,斷斷續續地朝里蜿蜒。
顧雲深順著血跡繞過屏風。
屏風後,時錦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地窩在床腳。
手裡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