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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司儼縱是咽了下去,卻還是會將那些肉都吐出來。
撫遠王無奈之下,只得派人在東海尋了一種油脂較為豐富的魚類,隔一日便命庖廚烹之,讓司儼吃下。
而司儼雖不吃畜類的肉,但雞卵和蝦貝一類的葷物卻多少能吃一些。
所以司儼如今也生的身量高大,騎射之功樣樣不落。
裴鳶邊嚼著嘴裡焦香的炙肉,仍對司儼不吃肉的事難以置信。
裴猇也明顯被驚住了。
肉這麼好吃,怎麼有人會不喜歡吃肉呢?
裴鳶吃了兩條烤牛肋,果然便飽了,剩下的三條烤牛肋自是都被裴猇包圓。
她實則一直在悄悄地觀察著對面的司儼。
常人在用食時,神態或多或少會帶著些享受食物的愉悅。
而司儼的吃相斯文且優雅,就算這些食物於他而言是味同嚼蠟,他也會面不改色地將它咽下。
但終歸,吃飯這件事於他而言,卻更像是某種維繫生存的任務。
那夜司儼做為來客初至府上,裴相便喚了裴鳶和裴猇去了正堂見客,順道一起用食,可次日便無需如此。
裴鳶和裴猇一如既往,由著婢子將飯食送到他二人的住處,單獨用膳。
司儼除卻修繕督造宮殿,還有諸多公事纏身。
未央宮的石渠閣中藏著大量的古籍孤本,因著那場大火,許多書籍亦被焚毀。
司儼少時還在上京時,看過石渠閣內近三分之一的書,因他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皇帝亦命他同學士一起整理和校勘書籍。
這段時日,班氏又在民間尋了幾位醫師為裴鳶診脈。
可那些醫師卻都說她身體康健,並無什麼疾病之兆。
裴弼身任大梁的治栗都尉,掌鹽鐵農務諸事,恰逢上郡正大肆開鑿漕渠,裴弼因而又出京去了趟上郡。
司儼同裴弼住在一處,她本想以看望長兄為由,順便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再見司儼一面。
可兄長既是未歸,她也不好貿然去尋司儼。畢竟二人不算相熟,且男女之間亦有大妨。
且司儼其人又總是早出晚歸,裴鳶在偌大的相府內,都未曾偶遇過他。
裴鳶數了數日子,她已有七日都未見到司儼了。
沒想到縱是他就住在相府之內,她還是尋不到機會去見他。
這日晴雪初霽。
裴鳶身著茜色舞裙,單腳點地,擰傾著嬌小的身子,邊曳擺著廣袖,邊做著大掖步轉的舞步。
裴鳶閒在府內觀察病狀的這幾日中,偶爾也會在暖閣中壓腿練舞。
她在原地轉著圈,採蓮則在她不遠旁為她數著圈數。
裴鳶想,她不該再坐以待斃。
若想再見到司儼,她應當主動出擊。
「……十一、十二、十三!」
她的極限便是轉滿十三個圈,裴鳶聽罷採蓮最後的一聲十三,終於穩穩站定。
隨即便揚起了纖細的雪頸,擺出了提襟托掌的手位,亦微抬了眼眸。
她白皙的面容染上了自然的酡紅,其上未施任何粉黛,卻仍是天生麗質,初顯傾城之姿。
裴鳶剛要詢問採蓮,她的舞步可有進益,卻見采萍從外面歸來,略有些興奮地對她道:「小姐,大公子歸府了。」
「兄長歸府了?那我去看看他。」
裴鳶無從得知司儼的行蹤,但她清楚若她這時去兄長那處,或許能見到司儼。
雖然這機會,有些渺茫。
裴鳶不欲耽擱過多的功夫,隨意披了件狐裘便往裴弼的庭院奔去。
相府四處的禿樹皆被霧凇掛枝,滿目望去,一派晶瑩澄澈之景。
裴弼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