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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奈何不得!事到如今,他第一次怀疑起当初的决定来,看着自己拼命想留住的心情,却发觉一切均似流水细沙,无论自己如何想握紧,都是无法挽回地渐渐流失!
李章因为气恨司马逸,犟着心思不肯回应司马逸对自己的维护,甚至恨不得出声要求御史把自己带走治罪。及至听到周氏那些耳熟能详的刻薄侮辱后,突然就有种恍然大悟的通彻,觉得自己几年来的苦苦挣扎完全就是个笑话。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面前,自己算什么呢?由始至终,都只是一粒徒自挣扎的泥尘吧!即便迎风翻起,也不过是为了被更重地踏低。他们又何曾真正把自己看做一个人,何曾真正愿意了解自己的想法!可笑他竟然会妄想那人会尊重于自己,竟然会相信他是真想求得自己的原谅!
他之前闯禁固然是抱着求死之心,心底深处却仍是存了一点盼望,盼望那人真如那时候一样,能够还有一点尊重之意,成全自己最后的一点愿望。结果却是眼睁睁看着他撕去最后那层假象,血淋淋地露出他铁了心要把自己当做禁脔的真意!他除了眼里看到了自己,又哪有半分尊重自己意愿的想法,和从前又有什么不同!
呵!呵!呵!
李章在心底无声哂笑,剩余的那点求生的念头灰散而去。娘亲已逝,又见弃于师傅,注定逃不开的命运他已无力再争。早些死了,才是最好。其他的,不过是抹完再抹的泥渍,一把火化了之时,去的仍是自己清清白白的心,何惧之有!
李章不再自伤,傲气在眼底凝成了坚冰。他漠然抬头,目光越过重重飞檐,落向铅灰的天空,期待着解脱之日的自由飞翔。
李章决意之时,独自懊恼的司马逸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循着那冷意看去,正看见李章漠然远眺的目光,冷淡得没有半分生的热度。他顿觉心口被人攥紧一般,痛得喘不过气来!
他忽然撩衣跪下,以从未有过的诚恳,拜请太皇太后:“皇孙恳请皇祖母善待李章!一切都是皇孙的错!是皇孙想留住他,而非……他的真意,请皇祖母勿再……勿再侮辱于他……”司马逸越说越是难过,念及李章的冷绝,自己的无奈,竟忍不住落下泪来,不顾周围无数的眼睛,哭得全没了皇帝的样子。
周氏绝想不到司马逸竟能罔顾皇威到如此地步,只气得浑身发抖,半点也听不进他的肺腑之言,颤着声音说:“你……你是又想气死哀家呢?你看你哪里还有半分皇帝的样子!若你当真不在意这个位置,就趁早让了出来!哀家看不得你这个窝囊样!”
司马逸默然半晌,恭谨地再次磕了个头:“皇孙知错!皇孙会做个好皇帝,请太皇太后留下李章的性命!”
周氏怒气不减,冷声哼道:“哀家何曾说过要他的性命!”
司马逸再次沉默,良久,缓缓站起,抬起的脸上容色肃然,俨然又已是只可仰视的端严天威,凛凛然不容亵渎。他看了眼依然冷漠的李章,再看向寒风里跪得簌簌发抖的众人,对着周氏略略躬身,道:“太皇太后训诫得是,孤受教了!天色不早,孤尚有政务要办,李章就请太皇太后费心了!但请太皇太后记得今日的说话,孤平定了内患之日,太皇太后须将他完好交还于孤。”
“哀家省得!”
“毫发无伤!”
“好!”
李章被带走后,司马逸整个都像抽尽了力气一样,全然没了之前的气势,僵在当地只是呆呆地看着李章离去的方向。他忽然有种预感,李章将就此再次远离自己,而自己只能像今天这样无能为力。
不甘心。
却什么也做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时候头疼,写完看了好几次依然不是很确定。
司马逸这里应该是完全没有进入当皇帝的状态,仍是一副王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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