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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逸原本就是因为宁州侵地案而对基层吏治有所警惕,见此建议颇为赞同,遂令沈尧臣细化章程,推举人选,将此事落到实处,同时要求刑部和大理寺将与侵地案有关的贪墨、伤人案件专案处理,务求做到不偏不徇、量刑而判,在重判主犯的同时亦不要扩大株连,对数目微末仅为同污自保的官吏,以罚奉记过为主,给予他们改过从新的机会。但此过失需记入考核记录,再有二犯则加倍重罚。
相对于建平元年朝堂大换血时的宁错勿纵,司马逸此举实在是温和得出人意表,众人私下猜测之余,同时感受到肃帝不同以往的态度和决心。那些立场不坚定惯随大流的人很快就分出了两类,一类有所觉悟,定下心来安于职守,另一类继续察言观色随意立场,不久就在新一轮吏治考核下淘汰出局,时间一长,倒真使吏治清明了起来。
司马逸还趁此时机,要求刑部重修刑律,细化刑责,取消部分烈帝年间特别颁布的严刑峻法,要求刑部像吏部那般设立刑案督察机构,专门处理民告官案,允许苦主在特定的情况下可以直接向督察官投递状纸。
这一项改制提出后,在朝堂引起了激烈的争辩,直从年前争到了年后。许多人不能接受,认为颠覆了官与民的根本,但同时也有支持者,以“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为据,以理相驳。
这场争辩最终以支持者渐多而结束,虽然有不少半路转向之人是揣摩圣意之后的转变,但重修刑律终是因此而顺利展开。而作为此次风波的始作俑者,司马逸却始终高坐于上,托颐细听双方的辩论而不发一词。
对于司马逸的这种变化,前朝众臣虽有意外却都不觉得有异,就连穆严也只感到了欣慰,以为司马逸终于放下了与李章的孽缘,一心以国事为重了。只有靳白心知肚明,却同样不对此多加评论。
让暗卫暗地寻查李章的密令早已发出,宁州暗卫的动作仍是慢了一拍,寻到木彝山时李章和芷清早已离开多时,再要继续找,便真如大海捞针一般了。
靳白闻报犹豫了一阵仍是据实相告于司马逸,司马逸果然沉了脸,片刻之后却又释然,苦笑着对靳白说:“他若肯轻易被孤寻到,当日也不会那般决然。你只记得莫要放松就是。”
靳白皱眉:“暗卫网虽是早已成型,如此去寻一个善于伪装之人却也难办。况且暗卫们认不得李章,旁人却是难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人曲解了皇上的意思,李章的境遇怕就堪危了!”
司马逸沉默,心知靳白真正的意思,却依然不愿松口。默然坐了好一会,他忽然寂寂地一笑:“所以孤才要整顿吏治重修刑律啊!”
靳白终于有所动容,看着司马逸,心中不知是喜是忧,迟疑半晌,仍是出言提醒道:“皇上答应过靳白……”
司马逸漠然扫了靳白一眼,淡淡地说:“孤自然记得。”
靳白咬牙,继续追进一句:“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靳白终于吁出口气,摊开新整理好的暗卫报告,将心思拢回到正事上:“北地暗卫传回消息,鲜卑老单于病重时,已经难以控制各部从王,去岁使臣过去议和时,其内部已有分裂之象,仅是因为老单于威势尚在,才勉强拢聚,答应了我们的议和,但仍有小部分人趁乱过界骚扰。
年中老单于晏驾后,各部从王为新任单于之位一直争执不休,近日终于分裂。如今西部由柯留比部和步依希部相争,东部则由老单于钦定的新单于所率,实力远逊于西部两部。新单于有意向我朝示好,以换取自身安定,年后应有使臣来访,求取庇护。”
司马逸点头道:“说起来,去年亏得他们答应了议和,才未与柔然一起趁隙相逼,孤不领情都不行。”
“成轩投靠柔然后,不知与大可汗达成了什么协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