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1/2 页)
葛青面容蒼白在床上靜息了三天,婦人鼻高眉秀,雅然清淡,亦或是真就硬耿,第四天竟驀地醒轉過來。
只是傷及骨髓,實不好治,但能醒已然叫闔府鬆一口氣。
聽說當年元極宮中有個奇醫,擅長傷骨醫治,先帝廣徵西塞時曾受過骨裂之傷,便是他不聲不響醫好的。此人叫宋蓮,脾氣古怪莫名,衛衍正的父親當年與他一同在先帝身邊,衛父擅內症而宋蓮擅外傷。
衛衍正現今用著好藥給兒媳續氣,可這內損拖延不得,必是還須找個這樣的人,只不知道宋蓮與徒弟雲遊去了哪裡,又是否還在世上。因此廣去書信與醫中舊友,並散出消息重賞打聽。
宮中皇帝在早朝時聽說了,當朝頒布了尋醫令,讓盛京城內外及各州府粘貼告示,尋找這方面的良醫。
衛衍正想起早些時候,自己還把翹翹的尿布掛在笏板上,皇帝沒有追究,後面孫女百日宴時還御賜了一堆寶貝,這次皇帝又幫助發布告示。皇恩浩蕩,衛衍正驚顫感動得連忙跪地叩謝。
皇帝蕭宥可沒有多說的。他是二十七歲登基,太子今年七歲,在皇后生下太子前,皇帝後宮中的那麼多女人,都沒有懷孕的。
只蕭宥性情醇仁,清雋爾雅,許多事都習慣與紀皇后商議。紀皇后冷靜威儀,處事自有叫他服氣的一面,譬如傅太后把握著軍-權,登基前皇帝無子未嘗不是一個緩兵謀略,故而蕭宥並無因此置喙。
等到皇后誕下太子後,宮中才陸續有了龍脈的喜訊。衛衍正也是個聽不懂旁話的楞子,但凡有人懷孕,他只要接了診,便會讓人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
不過這些事,皇帝心下知著就行了,不需要說起。況元極宮地勢低清,四面盆地,冬春比較陰濕,他自年前略感骨頭酸痛,便尋得良醫亦可為御用。
金龍寶座上,皇帝蕭宥發戴玄冕,身穿明黃色十二章紋龍袍,隔著垂珠淡笑道:「不是太后說過,貴府的衛姮要逐朕的太子?既是如此,朕便關照亦是理當。」
皇帝區區一句玩笑,不過是為著凸顯對蕭家天下臣子的重視,又或是借事向傅太后討好。
然這話說得,倒有些把衛家往前推了。須知,大晉王朝男兒二十及冠,男婚女嫁,男當二十,女當十六,衛府大小姐比太子蕭欽小之六歲余,便不適太子妃之位,年齡倒甚適合東宮側妃位的。
更何況,那幼女小小,美貌便已得傅太后讚不絕口,從小內定也並非不可。
還真什麼勞什子太子妃啊……側妃,宮中是能消停的麼。算算年紀,衛衍正那時候應該活著,還能在太醫署當差護庇。衛衍正根本不敢考慮這些,只願自己孫女父母雙親健在,有人陪伴便滿足矣。
他膽戰心驚,這話回去對老太婆也不敢說,尤其現在大兒媳尚且堪堪重傷未愈之際,生怕再惹她多煩心。
因著沾了諭旨的光,使得不少行醫術士登門拜訪,其中不乏外邦之人,所得之藥雖不見太大效果,然命終歸是虛虛地續著了。
侯夫人畢氏難過又自責,偌大個蠻婦,整日帕子在眼角拭不停手。
馬場當天看大兒媳那般風華絕代縱馬奔騰,她心中還頗感暢然。怎料下一秒竟突發事況,早知道就不該讓她上馬了。反覆著埋怨自己,沒有看好周圍的環境,沒有勸住葛青。
想起親家當初把如花似玉的姑娘交在她手裡,卻沒有把人照顧好。
二夫人傅夢竹亦從娘家匆匆趕回來。原本那日是要一同去馬場的,只娘家傅府老太太要去郊外賞春,因想著祖母許久不見小兒,傅夢竹便帶著三個小公子和女兒衛怡回去了。
早知道就不去,早知或該把大嫂拉上一同去看花。
看著直臥在床上的大嫂,清瘦蒼白如同脫了個形,卻還在做著淡定。當日試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