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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生過一場重病,他昏睡了一整個月,明明在夢裡聽見了,爸爸說他醒來就好了,他努力地在黑暗中找到出去的路,他是醒來了。但又從那時開始,不斷聽到身邊有人說「麻煩」這個詞。
唉,麻煩,麻煩什麼呢?沈庭真是弄不明白,阿婆也說自己弄不明白,她生氣時罵過她們:麻煩,傭人拿了錢不盡心盡責,倒敢嫌主人麻煩,又不是屁股長尾巴的狐狸,毛都不見兩根的人,學狐假虎威那套,沒叫她們伺候人吃喝拉撒,拿錢的時候不嫌麻煩,只敢在沈庭耳邊放屁,都是一群心眼壞透的人!
她生起氣來王煙也不能拿她怎樣,章雀也讓她帶過幾年,對她很是尊重,要碰傷了她,頭一個翻臉的就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劃不著,便不理她,只當一陣風颳來,一會兒就散了。
過去沈庭不覺得自己有病,但和顧朝岸一起生活之後,他開始出現煩惱,腦子裡多了許多以前裝不下的東西。
有時甚至在夢醒時出現令他驚恐的想法,他的哥哥,顧朝岸,到底為什麼要帶他離開呢?
為什麼對他這麼好呢?
想著想著,思路沒有出口,就只能放下,再一睡,醒了就忘了。
等待下一次想起來,仍舊感到困惑。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麻煩?」
顧朝岸越來越不安:「你不要亂想,都說了只是尋常檢查,餓了,去吃東西吧。」
沈庭嘴唇囁嚅,他最近心臟老是不舒服,不是疼也不是別的,單純只是難受,他不知道怎麼向哥哥形容這個感覺,他瞞了顧朝岸有一些日子,並不是刻意隱瞞,他沒有這麼高級的想法,是害怕,僅僅是在害怕,他如果有病,第一個怕的就是被顧朝岸拋棄。
今天這樣的感覺尤其明顯。
沈庭把這些不識歸咎於醫院,是醫院的空氣,和水,還有聲音,醫院的所有都讓他感到不舒服。
餓了嗎?好像是的,沈庭摸摸自己的胃,還有再上去些,左半邊胸腔的位置,那裡又在難受。
好孩子不說謊,他沒有說謊,只是不說話,所以不算。
「餓了!」
沈庭點點頭,變成了渴盼的小狗,抱住面前的男人。
溫暖都來自哥哥,讓他安心的哥哥。
「我要吃兩碗飯!」
顧朝岸的手搭上他頭頂,輕緩地撫摸,說:「你平常不就吃兩碗?」
「那今天吃三碗!」
他笑著抬頭問顧朝岸:「三碗,多嗎?」
顧朝岸想起不久之前晚上天天起來給他煮餛飩的事,吃了那麼段時間的宵夜就只長了兩斤肉,平時也很能吃,除了胡蘿蔔以外的蔬菜都喜歡,水果也有好好補充,吳嫂還給他弄小吃食,大多是中式的,蛋糕之類的西式甜品也有做,他吃到過沈庭親手烤焦的巴掌大點的蛋糕,上面糊了厚厚的奶油,蛋糕的焦味和奶油的甜成了他記憶里的味道,現在回味,竟有點懷念。
「能吃完就不多,」顧朝岸說,「要我養的是頭小豬,可能就虧死了。」
沈庭用頭撞他的胸膛,鬱悶地說:「也不是真的要吃三碗嘛。」
第40章
吃完飯,顧朝岸導航出三公里以外有遊樂場,問沈庭要不要去騎旋轉木馬,沈庭思度了會兒,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不去。
不去,為什麼呢?顧朝岸沒敢問,肯定是曾經有哪個環節惹他不高興了,才不樂意去。
「想看電影。」
顧朝岸抬眼,能看到對面就是影廳,門口出入著幾對的小情侶,有手牽著手的,也有挽著手的。
看電影這事,顧朝岸以前也陪過人一兩回,他對這些事的興趣很淡,從前只覺著沒意思,錢能解決的事,不必要上心。在沈庭之前,他是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