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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宋青囡在心裡嘲笑自己，什麼時候也變成痴心女，連他的一道皺紋都沒有忘記。

&ldo;別發呆了，&rdo;張明開推推她，&ldo;去看看房子，可否滿意。你走了三年逍遙自在，留著我給你跑腿，真夠意思的。&rdo;

李佳佳是第一次來到省委大院的這個新住宅，一切陌生，只有屋內擺放的幾張照片提醒她與這個家的關係。

&ldo;爸，姑媽不在啊？&rdo;她在家裡巡視了一遍，沒發現田杏枝的身影。

&ldo;你姑媽早回老家了，她也有自己的日子要過。&rdo;李達康將佳佳的行李提上樓，放入田杏枝住過的房間。

&ldo;怎麼讓我住這間房？&rdo;李佳佳問，&ldo;南邊的那間屋不是更大更寬敞嗎？&rdo;

李達康的臉上閃過一絲黯然。

南邊的那間房是按照她住過的房間布置的，一切原有的家具物件都一應搬了過來。他平時不讓人進去，連打掃都擠出時間親自來做，唯恐帶走一點點她留下的氣息。

&ldo;那間屋太曬，&rdo;他隨便編了個理由，&ldo;夏天睡了熱。&rdo;

又是一年盛夏，她離開的時候也是盛夏。

她登上飛機的時候，李達康正在開會。那些熱烈討論的議題政策突然變得那麼乏味枯燥，他看見陽光曬在窗沿上，覺得這烈日白晝仿佛不會終結，這漫漫的歲月便如監牢，鎖住他一世，不得脫身。

誰知道她還會回來？那晚她的臉枕著自己的手，暗暗夜色里，如月亮一般白潔的臉。他不敢動彈，好像她是停棲的一隻蝴蝶，稍有動靜就會震翅而飛。她連呼吸都是易碎的。

彼時，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失去的疼痛。

與前妻歐陽菁離婚之前，兩人已是互相傷害了多年，如爛刀鋸大樹，拉扯出參差的裂口，滿地的雜屑。最後大樹頹然倒地，感情已逝，但後勁仍足，讓他難以翻身。

而失去宋青囡，更像是一刀斃命，讓他在近乎令人麻木的痛楚中木然地過了三年。

李佳佳見父親怔怔的樣子，想起了宋青囡在飛機上跟她說的話：

&ldo;回家以後，不要和你父親爭執，也不要去要求他什麼。陪他吃飯，聊天，看看電視，關係自然就會緩和了。父女之間，原本就是不需要解釋的。&rdo;

&ldo;可是憑什麼我要先讓步。&rdo;李佳佳很鬱悶。

宋青囡微微笑：&ldo;因為你是成年人了，可以扛起責任啦。你會知道，父親也不是完人，他也是需要你去愛的。&rdo;

她一定是因為心地好，才會生得也那麼好看。

李佳佳躺在床上，這樣想著。她決定聽宋青囡的話，先邁出和平的一步。

&ldo;爸，&rdo;她走下樓，看見李達康坐在客廳看報紙，&ldo;我餓了，家裡有吃的嗎？&rdo;

&ldo;你餓了嗎？&rdo;李達康立刻放下報紙，&ldo;家政阿姨要飯點前才過來，我先去給你做點。&rdo;

&ldo;要不，&rdo;李佳佳拽著t恤下擺，有點難為情，&ldo;要不我去做吧，這些年都是我自己做飯，同學都說我做得還不錯。你……也可以嘗嘗。&rdo;

李達康驚訝地看著她，半天才回過神來：&ldo;好，那你做飯，我幫著收拾東西。&rdo;

遠飛的雁終是要落腳回鄉的。

毛婭今天的心情很好，因為一向忙碌的丈夫晚上可以回家吃飯。她聽了以後趕緊去了菜市，多挑了幾個好菜，準備燒一桌家常菜。

想起丈夫，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