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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如釋重負，接過餅乾：&ldo;好，好。&rdo;一邊說著一邊踱到門口，開了房門，才發現自己足上無靴。

我快要憋出內傷：&ldo;我再去睡個回籠覺。&rdo;

趕緊轉身開溜，生怕沒忍住，笑聲掀開房頂，吵醒鄰居。

我不會想要為難他，為何要為難他？他待我是很好的，好到我想要問為什麼。

然而我不希望他的好是出於對我遭遇的同情‐‐同情就像是一顆止痛藥，短暫地讓人舒適，但不可一把接一把地吃。

還是要找工作，必須有點緊迫感。

大約三日後，我真的收到了面試通知。

有了之前四處碰壁的經歷，我學聰明了一點，轉而申請在線法律顧問的工作。我猜想這樣的崗位基本是匿名的，不用和客戶面對面接觸，公司對我背景的顧慮會小得多。而且我既能在家網上工作，又能保住現有的飯碗。

給我通知的是一間規模不大的律師事務所，他們有一個面向大眾的網站需要經營，因此想找一個法律專業的人維護網站運營，同時為網友提供線上諮詢。

面試當天，我換上很久不穿的正裝，不禁懷念起在國內外律師事務所實習的日子。

我需要一些工作的激情和戰鬥力，像盔甲，讓自己覺得無堅不摧。

面試我的不是人力，而是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之一。

我只知進門了問前台，要找張律師。

前台領我去他辦公室。

張律師正伏案工作，見我進門，抬起頭微笑。

我呆住。

&ldo;怎麼？很驚訝嗎？&rdo;

他笑得開心，清朗的面容神采飛揚，嘴角彎成月牙的弧度。

&ldo;廢話，&rdo;面試的緊張感一掃而光，我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ldo;張明開，想幹嘛？&rdo;

&ldo;怎麼還是如此的凶，這樣恐怕還未嫁出去。&ldo;

&ldo;你怎麼還是如此愛旁敲側擊探詢情報？&rdo;我最厭煩他這一點，&ldo;我未婚，且失業，你想說什麼？&rdo;

張明開笑得更燦爛了：&rdo;所以找你來，幫你解決難題啊。以你的資歷，這份工作小菜一碟吧？&rdo;

我雙手交叉在胸前：&ldo;知道是小菜一碟，不如想想怎麼提高給我的待遇，好留住我這個法律人才啊。&ldo;

張明開笑而不語。死狐狸，走一步，算一步，連玩笑話也要小心算計，不能答應的絕對隻字不提。

我和他是政法大學同學。他長得漂亮，人也聰明，連任了三年學生會會長，我那時是副會長，不知怎得就傳起了我倆的緋聞。

當時這是我的頭疼事一樁，因為我並不喜歡張明開，總覺得他的聰明中藏著算計，看似開朗優秀，其實心裡時刻撥弄算盤。

他卻喜歡上了我，有意無意地透露，想考證我的心意。我始終沒有反應，他也懦懦地不再有舉動，但是心不死。

這樣追女孩子也要算，不確定對方底牌就不敢出牌，生怕比對方多走一步。七尺男兒，難免讓人心生鄙夷。

但是當年的我可以傲氣，現在卻不能跟難尋的工作機會過不去。

&ldo;要不，晚上一起吃個飯？&rdo;面試結束，張明開問道。

我想了想：&ldo;是否這頓飯會影響我面試結果？&rdo;

他說：&ldo;我有那麼不專業？這頓飯吃或不吃，都不會影響我們對結果的判斷。&rdo;

好像是讓我安心，卻暗示結果好壞難料。

然而比起拂他面子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