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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花，&rdo;他低沉的聲音說，&ldo;我知道你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可是你看，一個人其實挺孤單的，要是我平安回來，咱們一起做個伴兒，也省得等孩子大了，一個老頭老太孤孤單單的沒意思。&rdo;

田大花老半天嗯了一聲，說：&ldo;那你先得好好的回來。&rdo;

他握著她的手，黑暗中靜靜地握著，不說話，老半天挨著她慢慢躺了下來，伸出一隻胳膊，輕輕拍撫著她的背，感覺到她的脊背僵硬地繃著，然後他坦然平靜的聲音說：&ldo;媳婦兒，我想跟你一塊兒躺一躺行不行?我再睡個踏實覺。&rdo;

這一走，戰火硝煙，大約再想睡個踏實覺都難了。

田大花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斥著，靜靜地沒作聲，沒反對也沒說同意，姜茂松卻只當她同意了似的，掀開被子躺進去，伸手把她摟進懷裡，那纖細溫熱的身體入懷，他舒服地喟嘆一聲，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再沒有別的動作，真的就閉上眼專心睡了。

他一夜睡得很好，很踏實很安心的感覺。醒來的時候見她睜開眼睛，還有點兒迷糊，姜茂松就忍不住笑笑，用額頭蹭蹭她的額頭，溫熱的觸感讓他很想抱緊，卻放開她，利落地翻身下床，出去洗漱去了。

他其實……想過的，如果，他想要做點兒什麼，她是會默默接受，還是會一腳踢開……

不過，他不敢賭。尤其他不敢賭的是，萬一像上次那樣，他一走了之，很可能再也不回來了，再給她留下個孩子，她的負擔不就更重了嗎。

絕對不敢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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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裡比平日忙碌許多，很多人腳步匆匆地經過，田大花跟劉嫂子上午都沒去上班，她留在家裡，一家人都比較平靜，起碼錶面上都很平靜，田大花一早做了送行的手擀麵。

&ldo;媽媽，為什麼送行吃麵條呀?我記得，小叔參軍走的時候，媽媽就說送行面，就做了麵條。&rdo;吃飯的時候小石頭問。

&ldo;因為……其實這就是個風俗。&rdo;姜茂松停下筷子，想了想對小石頭說，&ldo;我們當地說接風餃子送行面，你看看媽媽擀的這個麵條，在我們鄉下老家叫做&l;條條順&r;，寓意長長久久，順順溜溜，送行嘛，希望出了門順順利利的。等回來了，接風吃餃子，表示團圓。也有的地方反過來，爸爸在東北打仗時，聽他們說送行餃子接風面，也都是個寓意。&rdo;

他伸手摸摸小石頭的腦袋，不舍地撫摸說：&ldo;祖國很大，有很多地方，等你長大了，成了一個有出息的人，你可以到處去看看。&rdo;

&ldo;哦，那等你回來了，就包餃子吃是嗎?&rdo;

&ldo;對。&rdo;

父子倆一問一答，小石頭就高興地笑了起來。

部隊這次出發，本來也不是大張旗鼓地宣傳，基層戰士甚至不知道準確目的地，有也都是悄悄地猜。所以，想著倆小孩年紀小，一句兩句跟他們也說不明白，姜茂松就對小石頭和福妞說，他部隊換防，要去外地駐防了，可能要挺長時間才能回來。

兩個小孩也不知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像是信了，反正都沒多問。

&ldo;你們兩個，在家裡要聽大人的話。&rdo;姜茂松囑咐了一句，一手一個，把書包拎給倆小孩，幫著他們背上書包，也跟著出了自家院門。

&ldo;爸爸再見，等我給你寫信。&rdo;

&ldo;大哥再見，大哥你早點兒回來。&rdo;

&ldo;知道了。&rdo;姜茂松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