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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

葉鴻生把他抱起來，放到隊伍里，說：&ldo;長官，你帶他走吧。&rdo;

阮君烈扯住韁繩：&ldo;賓卿，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日軍的大部隊要過來了！&rdo;

葉鴻生聽見，露出一個溫和而堅定的笑容，說：&ldo;少帥，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保重。&rdo;

阮君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方戰場是一線，日軍居高臨下，勢如猛虎。

留下來抵擋一陣，九成的人一定會死。

不不，簡直就是要全軍覆沒。

沒想到要生離死別……

阮君烈心中一陣酸楚，卻不願流露出悲意，泄了他的士氣。

阮君烈騎在馬上，對他敬禮，忍痛說：&ldo;葉兄，這一次幸虧你援手。你的任務要緊，來日方長，以後再見。&rdo;

葉鴻生也騎上馬，說：&ldo;阮公對我恩情深厚，我永遠不會忘記。少帥，你先走吧。我們一定會再見的。&rdo;

阮君烈下令，隊伍開拔。

他揮鞭策馬，向著另一個方向跑去。跑了幾步，他又依依不捨地回頭，喊道：&ldo;葉兄，你要保重！&rdo;

藍天下，流水滔滔，猶如斬不斷的白練。

葉鴻生目送著他，對他揮手。

見葉鴻生視死如歸，神色一點沒有改變，阮君烈心中豪氣頓生。

他對葉鴻生燦爛一笑，打馬離去。

那一場撤退，葉鴻生所率的八千健兒消耗殆盡，只活下幾十個人。

他們的犧牲拖延了日軍追擊的腳步。

後來，阮君烈才知道，葉鴻生被降級使用，因為他錯過了最佳的炸橋時機。他本來的任務是炸毀剩下的工事‐‐木橋，無需保護殘兵，也不用管逃難的民眾。

對此，阮君烈憤憤不平，但是沒有辦法。

接下來幾年，阮君烈靠著軍功與父親的聲望，升得很快，已經比葉鴻生高出一大截，他心裡既驕傲，又有些不平。

葉鴻生的仕途不順，實在是很可惜。

他們駐紮在不同的地方，一直沒有機會見面。

今日重逢，葉鴻生還是當年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變。

阮君烈想到這裡，一陣快樂與激動。

幸虧葉鴻生沒有死……

外面下起細雨。

房間裡燈光熄滅。

昏暗中，阮君烈把相冊重新放到茶几上，輕輕撫摸，自言自語道：&ldo;賓卿，再見到你，我很高興。&rdo;

第5章

總參辦公廳。

葉鴻生坐在辦公室，擬定文稿。

他旁邊有個下級軍官，在幫忙整理文件。

一個同事跑過來，壓低聲音，說：&ldo;許廳長叫你。&rdo;

見他臉上似笑非笑，葉鴻生知道，又有事端。

許廳長這個人行伍出身，帶著匪氣，與上面交情過硬，是&ldo;十三太保&rdo;之一。不知為什麼，他不大喜歡葉鴻生。

葉鴻生走進他的辦公室，兜頭就是一頓臭罵。

許廳長拿著一疊文件，咒罵道：&ldo;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rdo;

一疊文件劈面丟過去。

葉鴻生偏過頭，文件紙砸在身上，紛紛揚揚飄落下來。

許廳長指著地上，叫他看看。

葉鴻生拿起來，仔細看一遍。

文件印得急，有兩張不清楚，上面的地圖看不清。他的部下忘記標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