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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姣這句話,像是一根繩,將安歌埋藏在最深處的恐懼全部給拉了出來。
她渾身都在發抖,耳鳴陣陣,衝著樓梯往下跑,雙腿都跟不上趟了。
「不能死。」安歌急促地喘息著,聲音卻很穩,像是說出了她自己總結出來的真理一般篤定,「只要活著,就會有好事情發生。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身後的陳姣沒了聲音,安歌飛一樣的衝出樓道,外面正和計程車司機聊天的倪南,一眼看到了她。
他急忙將車門打開,安歌身後的陳姣,滿臉都是血。安歌的脖子上也有血,倪南看得有些惶惶。
「先上車。」倪南打開車門,抱著陳姣放了進去。安歌從另外一邊上了車,倪南就坐在了這邊。
「她這是怎麼了?你們沒幹什麼違法的事兒吧?」司機師傅一看這陣仗,嚇了一跳。
「被人打了。」安歌看了一眼樓道,確定欒箏華沒跟出來,她對司機師傅說:「師傅快送我同學去醫院,她傷得很厲害。」
安歌聲調一向平平,但這次竟然帶了些哭腔一般的顫音。倪南伸手摸著她的脖子,血腥味衝進鼻腔,他雙手抱住安歌的臉,擰眉問道:「你受傷沒?」
「我沒有。」安歌被倪南抱著臉,她視線對上倪南,淺棕色的眸子沒有絲毫光亮。在這一瞬間,安歌看著倪南,覺得自己像是渾身都化成了水。
她突然一把抓住倪南的手,死死的,少年手指溫熱,而她的手則冰涼。
「她被她媽媽打的。我也……我也被打過……我知道被打的時候……我想讓人救我……可是我沒有出來……我沒有出來救她……」
倪南看著安歌,他表情很平靜,心裡卻已經炸開了。他摸著安歌的臉,靜靜地說:「是陳姣不讓你出來的,跟你沒關係。」
安歌並沒有被安慰到,她垂著臉看著陳姣,心裡荒蕪了一片。
司機開車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在路上的時候,聽安歌說了一些,司機心裡也是心疼被打的小女孩,忙前忙後的將小女孩送上了平車。
等陳姣被醫生和護士推進去,司機看著后座上的血跡,嘆息了一聲。
「怎麼有這樣的媽?」
醫生和護士給陳姣做了緊急的檢查和傷口處理,安歌一直懸著心跟在後面,等最後送進病房,醫生和安歌說了一句。
「肋骨斷了兩根,已經修正好了,其他的都是皮外傷,沒有大礙。」
醫生說完,又看了陳姣一眼,沉吟一會兒後,說:「她舊傷很多,你們是她的同學嗎?」
「是的。」安歌看著醫生說。
「她受了這麼重的傷,是可以追究施暴者的責任的。」醫生見三個人都是學生,看陳姣可憐,就提了一句。
「是她母親打的。」安歌抬眼看著醫生,問:「這樣也可以嗎?」
「啊?」醫生被問的有些尷尬,他看了一眼陳姣,嘆了口氣,說:「理論上應該是可以的,但有可能到不了那一層,因為畢竟是有親屬關係。」
「哦。」安歌眼睛裡的光緩緩熄滅了。
醫生抿抿唇就走了,倪南將他送出去,道了聲謝謝。等回來時,他看著安歌就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瘦弱的身體蜷曲著,像一隻瘦骨嶙峋的貓。
「安歌……」倪南走過去,站在她面前。
「嗯。」安歌聲音平平,她回頭看了倪南一眼,問道:「她媽媽是怎麼想的?當初為了自己的目的,把她生下來。覺得她沒用的時候,就恨不得她消失。我們是人,不是一條送不出去的圍巾,別人不要,燒了就好了。」
倪南聽著安歌這番沒有起伏的話,在最後一句的「我們」出現時,他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走到安歌身邊,伸手輕輕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