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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媽媽走了，你就剩下他這麼個爸爸了，他關心你有什麼不對嗎?關心錯了嗎?他這個人不太會說話你也知道的，他就是想讓你知道，你還有個家可以回。&rdo;

&ldo;我媽走了，我就沒有家了。&rdo;於戎說。

林望月盪到了寫字檯前，坐下，點香菸，吃香菸，托著下巴看窗外。

於戎的頭低得更低，聲音也愈來愈低沉：&ldo;那你問問他，我家裡的東西，他怎麼一件一件搬到自己家去了，他想幹什麼?&ldo;

明明姐倒抽了口涼氣，音調冰冷：&ldo;於戎，你覺得你爸要貪你這點便宜啊?&ldo;她頓住，於戎也不響，還是明明姐姐打破沉默：&ldo;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你的想法也太陰暗了!你眼裡難道就只有錢嗎?&rdo;

於戎忍不住冷笑出了聲音：&ldo;那你們家裡現在用的玻璃餐具，玻璃杯子，喝的紅酒，擺的花瓶難道不是別人送給我媽，我媽自己買的，原先在我家的嗎?&rdo;

&ldo;你啊知道你爸當時離婚的時候，一個人，身上只有兩百塊錢就出來了。&rdo;

&ldo;這和我剛才講的事有什麼邏輯關係嗎?&rdo;於戎捂住了嘴，嗓子沙啞了：&ldo;我以為我和你是可以好好交流的，你是個能說說話的人。&rdo;

明明姐一時無語，但很快她又接著說起來：&ldo;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國外待得太久了，但是中國人還是要講盡孝的。&rdo;她還說，&ldo;我希望你能體諒一下你爸爸，他就你這麼一個兒子，舞舞和他再親，畢竟不是他親生的，他總歸還是會怨的，你一個人在外面，他也擔心你的，你年紀也不小了，立業就先不說了吧，他就是想看你成個家。&rdo;

於戎作了個深呼吸，盤起了腿坐在床上，撐著額頭說：&ldo;我的事情，他知道的。&ldo;

明明姐沉默了。

&ldo;媽媽告訴過他的。&rdo;於戎垂著腦袋，&ldo;他還是一直一直問女朋友，問結婚。我一直覺得理解是互相的，尊老愛幼，是啊，傳統美德，就因為他是我爸，無論我小時候有沒有從他那裡得到過哪怕一點父愛，我都要愛他，敬他，就因為他是我的長輩，我就要附和他的謊話，就要服從他的一切意願，就因為我是小輩，我就必須讓他……讓他……&rdo;於戎實在想不出別的詞了，他咬牙說出來，&ldo;隨意踐踏……他有想過尊重我，理解我，體諒我嗎?&rdo;

&ldo;難道就沒有任何一點修補的餘地嗎?&rdo;明明姐嘆息了聲。於戎換了個手拿電話，說：&ldo;我不知道，我不覺得有這個可能。&rdo;

明明姐問他：&ldo;你今天還回蘇州嗎?你媽媽的事情，蠻嚴重的。&rdo;

於戎捏捏眉心，仰面躺倒在了床上，說：&ldo;麻煩您轉告老於吧，骨灰是我拿的，我會帶回去美國。&rdo;

明明姐應了聲：&ldo;那你自己好好保重吧。&rdo;

她掛了電話。於戎如釋重負。

他突然很輕鬆了，他抓著手機，看著天花板問林望月：&ldo;不好意思，讓你目擊了一出中式家庭倫理劇。&rdo;

林望月說：&ldo;我覺得蠻有美劇氛圍的啊，傑克，我們需要談談，那種感覺。&rdo;

於戎笑了：&ldo;傑克是誰?&rdo;

&ldo;蘿絲的男朋友。&rdo;林望月說。

&ldo;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