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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暮春擱在門板上的指關節緊了緊，又無奈地垂了手，沒再發聲。

這一天吃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這會兒吐得大概膽汁都出來了，從胃裡泛到食道，再哽到喉嚨口，一路有種灼燒感，說不上的難受。

樂於抬了水龍頭把手，捧著水漱了漱口，抬眼看著鏡子裡眼眶紅紅的小姑娘愣了一會兒。垂頭用冷水洗了把臉，扯了毛巾擦乾，開門走了出去。

&ldo;外婆，&rdo;樂於懶懶地開了口，&ldo;我好像吃壞肚子了，我能不吃飯了麼？&rdo;

&ldo;哎喲我的乖囡，&rdo;外婆趕緊站起來摟了摟小外孫女，&ldo;好好，不吃了不吃了，晚上餓了外婆給你下雞絲麵。&rdo;

&ldo;那我洗個澡早點睡了。&rdo;樂於靠著老人，抬眼問了問。

&ldo;好好。&rdo;

床頭一盞暖黃色的小檯燈，映著少女墨黑色的眼。

臥室里沒有吊頂，只四周勾了個簡約的石膏線。樂於盯著朦朧的白色天花板，緩緩眨著眼睛。

被子裡伸出一隻小手，按滅了光源。

一瞬的黑暗讓人眼睛難以短時間內適應，眼前瞬時籠了一層黑霧。殘缺的，支離破碎的，混亂的片段，斷斷續續地透過黑霧浮現眼前。

少女藏在被子裡的指關節緊了緊，腦袋往裡縮了縮，讓被子蒙上了眼睛，闔了眼皮。

一股溫熱晃蕩著，流過臉頰。

&ldo;囡囡怎麼還沒起來？&rdo;外婆看看時間問著樂暮春。

&ldo;大概昨晚沒睡好，&rdo;樂暮春安慰道，&ldo;平時就愛睡懶覺，讓她多睡兒吧。&rdo;

外婆看了一眼女婿，想到小外孫女昨天食不下咽的樣子：&ldo;每年回來都這樣，其實你就別帶她回來了……&rdo;

&ldo;媽，&rdo;樂暮春打斷丈母娘，無奈笑道，&ldo;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說不讓她回來，她也不會聽我的不是。&rdo;

&ldo;都是些個倔的，你們幾個就誰也別嫌棄誰了。&rdo;外婆瞥了女婿一眼，轉身，&ldo;做午飯去了。&rdo;

樂暮春笑了兩聲，轉頭看著女兒那間房門，無聲長出了一口氣。

&ldo;不行我得去叫一下，&rdo;外婆看著掛鐘的時針瞄著&ldo;1&rdo;的方向，&ldo;吃飽了再讓她睡。&rdo;

&ldo;囡囡啊，&rdo;房門輕扣，&ldo;起來吃飯啦，吃好了再睡呀。&rdo;

&ldo;媽，你這樣叫她跟催眠似的，她起不來。&rdo;樂暮春笑道。

外婆白了他一眼，接著敲了兩下門。

樂暮春拿了手機撥了樂於電話，站在房門口等著，只是到電話那頭的&ldo;嘟嘟&rdo;聲自然掛斷了，也沒人接起。

&ldo;樂樂！起床啦！&rdo;樂暮春敲了敲房門，抬高了音量喊道。

&ldo;哦喲，你們兩個，&rdo;外公也跑來湊熱鬧，&ldo;囡囡平時上課吃力的呀，一定要叫她起來幹嘛啦。&rdo;

三個人折騰了半天，裡面還是絲毫沒動靜。

樂暮春這會兒才覺得不太對勁：&ldo;媽，有鑰匙嗎？開門進去看看，平時再貪睡也不會睡那麼死的。&rdo;

外婆一聽，心裡慌了慌，自己這個唯一的小外孫女可千萬別再出點什麼事兒：&ldo;有的有的我去拿。&rdo;

房門一開，窗簾還拉著，屋內沒有開燈，外婆握著門把手開了一條縫，又喊了一聲：&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