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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他心裡忽然一彆扭。其實這個弟弟如果真是不好看的話，他倒也省心了。

顧理初卻聽不出什麼異常來，只是笑嘻嘻的望著他哥哥，看不夠似的盯著瞧。過了好一會兒，才猛然醒悟過來，趕忙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堆五顏六色的小玻璃瓶放到床上，全是各色的傷藥和消炎藥‐‐其實一個人哪裡用的了這麼多，不過是附近那家藥店裡的夥計知道他的底細，故意騙他買了這些罷了，並且還朝他要了高價。

&ldo;哥哥，我買了藥來。你哪兒受傷了？讓我看看。&rdo;

顧理元拿起一瓶藥看了看，口中答道：&ldo;都用紗布包紮起來了，哪裡看得到。你怎麼買了這麼多藥？聽說現在外面這種藥價格都漲到很高了。以後你不必管我，我在什麼地方都有辦法活下去的，倒是你，有錢該留著吃飯才是。&rdo;

顧理元還要長篇大論，不想他的傻小子對這番良言並不感興趣，而是俯下身輕輕的抱了自己，頭也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就像往常在家裡撒嬌時的那樣。

&ldo;哥哥……&rdo;傻小子哼哼唧唧的說：&ldo;我想你。我想死你了。&rdo;

顧理元強壓下了那股子忽然泛起來的心酸，抬手撫摩著顧理初腦後的頭髮：&ldo;只要戰爭結束，我可以離開集中營的話，我保證我們馬上就能回到從前的那種生活中去。阿初，你要堅持下去，等哥哥出來。知道了嗎？&rdo;

顧理初這回只點了點頭。

顧理元舔了舔嘴唇，很猶豫的把話題轉移到了自己最關心的那件事上：&ldo;那個……今天是沈靜讓你來看我的？&rdo;

&ldo;他本來不讓，我求了他好一陣子，他才同意的。&rdo;

顧理元腔子裡的血向上頂了一下，讓他有點臉紅脖子粗。沈靜讓阿初求他？他簡直都能想像出沈靜那副小人得志的德行！

&ldo;沈靜……有沒有對你做過……做過……&rdo;他很為難的措著詞，結巴著重複了幾次，終於一狠心，很直白的問了出來：&ldo;他有沒有親過你？抱過你？&rdo;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便見顧理初猛然坐直了身體：&ldo;沒有！&rdo;

他的心裡一沉‐‐肯定是有過了。

&ldo;他有沒有欺負你？&rdo;

這回顧理初想了一下，然后蒼白著臉又搖了頭：&ldo;沒有。&rdo;

顧理元嘆了口氣：&ldo;沒有就好，你……處處小心吧。等我出去。&rdo;

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便裝打扮的年輕人探頭進來，冷冰冰的道：&ldo;顧先生，探視時間結束了，請跟我出來。&rdo;

顧理初看看顧理元，又看看門口的年輕人。那是沈靜的司機，他認識。

還是顧理元先拍拍他的後背：&ldo;去吧，三十號再來看我。不用帶任何東西，我這兒食物還夠。&rdo;

顧理初慢騰騰的站起來，作勢要走，然而走前卻又彎下腰在他哥哥的臉上親了一口：&ldo;哥哥，我走了。&rdo;

顧理元勉強笑著：&ldo;走吧走吧！早點回家。&rdo;

顧理初的灰眼睛好像兩潭寒水，波光粼粼的暗涌了，最幽深處乃是堅硬如冰的寂寞惶惑，除非春暖花開，否則無從化解。

&ldo;哥哥。&rdo;他走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