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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淼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他一定是通宵辦案腦子不清醒了,才會往這麼不科學的方向發散思維。
上午十點不到,網約車便將楊紀清三人送達了陽光新苑。
三人回到楊一樂的住處,先輪流沖了個澡。畢竟在山裡跑過,身上多少都沾泥帶土的,不怎麼幹淨。楊紀清和任朝瀾先沖的澡,楊一樂則趁著這空擋,跑去附近超市,幫任朝瀾買了兩套衣服回來。
大概一個小時後,三人穿著款式不同的超市貨,頂著半乾的頭髮,圍坐在客廳的茶几邊。
楊紀清坐在正對著電視的沙發上,任朝瀾坐在楊紀清對面的椅子上,楊一樂則坐在兩人之間的板凳上——又是打麻將三缺一的局面。
「我們先來聊聊關於你記憶的問題。」楊紀清看著任朝瀾,率先開口問道,「你真沒感覺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嗎?」
楊一樂雙手托著下巴,順著楊紀清的視線,扭頭看向任朝瀾。
「我的記憶沒有任何問題。」任朝瀾抬眸對上楊紀清的視線,語調不疾不徐,語氣卻斬釘截鐵。
楊一樂又扭頭楊紀清。
「你我雖然認識十年有餘,但我們每年也就在逢年過節的拜會中,才會見上一面,平日甚少有機會相遇,你覺得我們可能成親嗎?」楊紀清反問。
楊一樂又重新轉頭看向任朝瀾。
「我們可不止在逢年過節時才見面?」任朝瀾微微蹙眉,「我十三歲那年認識你,前幾年你我確實甚少往來。但在我二十歲那年,我便對你心生愛慕,追求你一年有餘。在我二十一歲那年,你我喜結連理。此後五年,我們朝夕相伴,伉儷情深,直至你意外亡故……」
楊一樂瞪大雙眼:哦豁!
「你這故事編得還挺細節。」楊紀清眼角一抽。
「這並非是我編造的故事。」任朝瀾道,「這些你真的都不記得了嗎?」
「根本就沒發生過的事,我怎麼會記得?」
「楊紀清。」任朝瀾直直地看著楊紀清,「你有沒有想過,並不是我記憶出了問題,而是你失憶了——你忘記了我們之間的過往。」
楊紀清傻眼,萬萬沒想到,這說著說著,任朝瀾這個腦子出問題的人,竟然開始懷疑他腦子出問題了。
一旁的楊一樂以拳擊掌,「有道理。」
「你幫誰的?」楊紀清伸手揪住楊一樂的耳朵。
「哎哎哎,祖宗爺爺,雖然但是,他的話邏輯真沒問題啊!」楊一樂被楊紀清扯著耳朵,歪著頭為自己辯解。
「我的記憶很完整,中間沒有缺失和模糊的地方,所以記憶出問題的不可能是我。」楊紀清鬆開楊一樂的耳朵,抱著胳膊說道。
「我的記憶同樣沒有缺失和模糊的地方。」任朝瀾說道。
「小曾孫,你覺得誰才是記憶出問題的人?」
楊紀清扭頭看向楊一樂。
任朝瀾沒有說話,卻也將視線轉到了楊一樂身上。
楊一樂:「……」這就是傳說中父母發生爭執,拉孩子站隊的修羅場嗎?
雖然楊紀清和任朝瀾根本不是類似他父母的角色,但這一刻他卻是狠狠地代入了捲入父母修羅場,左右為難的情形。
可是他是無父無母的,在被師父收養後,只感受過師父師娘互相體諒的溫馨,還從來沒有親身面臨「父母」修羅場,他沒有應對經驗啊!
「我、我要上班去了……」楊一樂撐著茶几站起來。
「你不是回來路上就請過假了嗎?」楊紀清斜眼看他。
「這事你們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楊一樂又被迫坐了回去,挪著板凳往後撤了撤,小聲叨叨,「除非能找一個400年前,同時認識你們的人,才能分辯你們誰的記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