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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面色難看，方凌雪輕笑了聲，說她到底年少，心智雖比常人要堅韌著，卻還是顯得過於稚嫩，這手段也還需練著。

千錦沒有答話。

正當此時，屋外來了一宮女，說是安公公有話要傳。方凌雪讓她請他進來，宮女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安公公便來了。

他向方凌雪行了禮，卻轉向千錦：&ldo;姑娘此時若不忙的話，便隨老奴走一趟吧，剛剛皇上說，突然想聽聽淑妃娘娘生前的事！&rdo;

千錦心中瞭然，這是江蘭馨要見她。

她看向方凌雪，見方凌雪點了頭，才隨著安公公一同往皇上寢宮去。

剛出中宮不遠，忽見迎面走來一男子，陽光灑在他臉上，竟肆無忌憚地漫著溫潤和煦的暖意。

待近了些，千錦才看清，那是四皇子，傾嬪的兒子。

她與安公公躬身讓在了路邊，四皇子到她面前時卻止住腳步，側身向她道：&ldo;你是千錦？&rdo;

&ldo;回四皇子，正是奴婢！&rdo;

他卻又轉向安公公：&ldo;她不是母后身邊的人麼？公公這是要帶她去哪裡？&rdo;

安公公把與方凌雪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他恍然大悟般用手裡的摺扇輕敲了下腦袋：&ldo;看我這記性，都差點忘了，千錦姑娘原是馨母妃宮裡的人！&rdo;

千錦下意識地抬頭，只見面前人暖暖地笑著，眼睛猶如一道清潭，乾淨而澄澈，沒有一絲雜質，仿佛一眼便能望穿。

都說四皇子風度翩翩，雖是七位皇子裡武功最差的，卻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於是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連身上都染得是書卷氣。

此時近前看著，果真如此。

到皇上寢宮門口，安公公領她從大門進去，卻徑直往偏殿裡去，到一處稍顯荒涼的屋子前，他示意她自己進去，就轉身離開了。

她推開門。

屋裡的陳設極其簡單，廳中置著一張桌子，裡間放著一張床，看上去像是無人一般。

她關上門，江蘭馨這才從簾後出來，在桌邊坐下道：&ldo;不過幾日不見，卻聽說，你在鬼門關里游過幾回了？&rdo;

&ldo;她比我想像得要難纏得多！&rdo;

&ldo;是你把她想得太簡單，你也不想想，沒點手段，怎麼可能在那位子上坐那麼久？&rdo;

千錦只覺愕然。

江蘭馨說得很對，可以前她卻總覺得她做事略顯毛燥，看問題不甚仔細，此時卻能如此坦然地說出這種話來，一點都不像之前的樣子了。

&ldo;想什麼呢？&rdo;

&ldo;奴婢在想，娘娘在秋蓮和春和嘴裡，可曾套出了什麼話來？&rdo;

她斂了神色，表情突然嚴肅起來：&ldo;凌安宮裡，和春和的死，都跟我沒有關係！&rdo;

&ldo;怎麼會？&rdo;

&ldo;我確實想扮鬼嚇人，但我在皇上身邊，是斷不敢把生命當兒戲的！凌安宮裡發生了那些事，緊接著聽人說春和想要陷害你，我就以為這些都是春和做的，卻不曾想，當天夜裡，她竟也那般蹊蹺地死了，你說，那人會是誰？&rdo;

聽她所言，千錦腦中忽然響起方凌雪的話：&ldo;是湘嬪！&rdo;

&ldo;她？&rdo;

&ldo;那日夜裡我抓住一人，他服毒死了，可皇后說，那是湘嬪的人！&rdo;

&ldo;竟是她麼？&rdo;江蘭馨喃喃著，眼光忽而變得悠遠，像是陷入了沉思。

半柱香後，安公公在門外喊，說是外地來了急件，此刻皇上要去御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