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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闕聽見屋外有人說話,抬眸看去一眼,溫秉初在門外對他頷首算是打了招呼,宋闕也回以頷首。言梳看了他一會兒,拉過溫秉初的袖子道:「師父在看書,我們去一旁閒聊,不打擾他。」
溫秉初點頭道好,他許久不曾與人好好說話了。
主營院子內種了一棵合歡樹,盛夏合歡花開得正好,風一吹過,粉紅的細絨花輕飄飄地落下,帶著絲絲甜膩的香氣。
奇峰寨里的山匪不懂欣賞,從不為其留步。
溫秉初抬眸看去,輕聲道:「合歡蠲忿葉,萱草忘悠條。」
言梳問他:「什麼意思?」
「合歡花可以讓人放下憤怒,萱草則能讓人忘記憂愁。」溫秉初解說後,言梳深嗅一口涼風,點頭道:「這話說得對。」
方才飛去的水牛又再度飛來,直朝言梳臉上撞去,她往後退了兩步躲在溫秉初身後,溫秉初忽而笑道:「我家妹妹也喜歡玩兒水牛,但總怕水牛飛,我兄長就會在水牛身上栓一條細繩讓她玩兒,可我總覺得未免有些殘忍,便常偷偷放了。」
言梳道:「師父教過我『積水養魚終不釣,深山放鹿願長生。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照燈』這是大善,恐怕正是因為溫公子對待微小生命也如此重視,所以蝴蝶才願意落在你手上的。」
言梳言罷,忽而茅塞頓開,她眨了眨眼,又問溫秉初:「溫公子吃肉嗎?」
溫秉初搖頭。
她啊了一聲,心想難怪。
閒談下來,言梳覺得她與溫秉初很有話聊,溫秉初給她的感覺與過往每一個友人都不同,與唐九也不一樣,這人很溫和,某些行事說話角度來看,與宋闕有幾分相似。
言梳偶爾不自覺地想,宋闕還是凡人時,是不是就如溫秉初這樣?
溫秉初知道得多,短短一炷香的時間,教了言梳許多她原先不知道的,有些隨口提來的道理,點到深處,言梳總能套到修煉上去,且頗有收穫。
一番下來,言梳看溫秉初的眼神都變了。
她呼出一口氣道:「你好像師父。」
「我與宋公子相像嗎?」溫秉初問。
言梳搖頭:「不是與我師父長得像,而是很久以前有人告訴我,能教我我所不會的人,可稱作師父,你也是師父!」
第32章 師父 你怎麼能叫他師父。
因溫秉初從未沾染過任何血腥, 待人待物溫和,就連脆弱的蝴蝶都願意停留在他的掌心,感受他的溫度。
轉而一想, 言梳不論是在茶山下荷塘邊對待蜻蜓, 還是客棧窗外對待蝴蝶, 都從未真正靜下過心,她有急,有燥,有不甘, 她對蝴蝶蜻蜓不算友善, 故而它們也不會喜歡她。
風忽而大了起來, 朵朵近乎完整的合歡花從樹上落下,划過言梳的眼前,她伸手抓住, 展開手心時那朵花兒已經壞了大半。
溫秉初見狀笑著,也伸手於空中接了一朵合歡花, 他掌心攤開平放空中, 合歡花順風飄過, 幾十朵落在地上,一朵平穩地躺在他的掌心。
溫秉初將花兒遞給了言梳,言梳接過問他:「你怎麼做到的?」
溫秉初道:「合歡花花瓣也如花蕊,非常脆弱,你若去碰它必定會壞,反而它來碰你則是輕飄飄的, 只要把手伸出去,落不到手心的就安慰自己一句無緣,但總有一朵能落上來。」
言梳感悟頗深, 點頭再度肯定了一句:「你真的可以做我師父了,短短交談,我從溫公子的身上學會許多。」
「這有什麼好學的?」溫秉初被她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
言梳道:「你不懂。」
不懂她近來因為此事困惑了許久,宋闕與她說過要靜,卻從未真正點破要她如何去『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