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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已經出現了一個人,那是肅修然,他甚至是衣冠不整的披散著長發,用極其緩慢艱難的步伐,一步步走了過來。
程昱哽了聲,而後說:「大公子,二公子已經……」
肅修然微頓了下,他的聲音極輕:「我知道……」
他的腳步雖然艱難到了極致,也還是走到了肅修言身前,接著他就半跪了下來,用袖子仔細地去擦那張臉上留下的血痕。
時間過去太久了,那些血有些都已經乾涸,他也並不去糾結,只是輕柔地開口,像是那個人仍然能夠聽到:「小言,我夜裡從夢中驚醒,沒有緣由地心悸,我就知道是你……哥哥做錯了很多事,才會累你如此。我知道你定然不會情願,但哥哥還是要帶你回家。
他說著,還又微微笑了笑:「我知道小言一慣會讓著哥哥,就當哥哥又勉強了你一回。」
程昱站在一旁,側過頭又哽咽了聲,聲音微顫著生硬開口:「已是如此,就不要再說這些廢話。」
肅修然的脊背一向挺得很直,即使在虛弱時也是如此,好似那是他的堅持,也是他的風骨,可此刻他彎腰佝僂了起來,仿佛藉此就可以抵禦住什麼。
他仍是攬住樹下那人的肩膀,將他抱在懷裡,又抱著他站了起來。
已經過去許久,這具身體不但早就冰涼,甚至已經有了些僵硬,肅修然卻仍是努力將他緊貼在自己懷中抱著,低下頭輕柔地在那人的耳旁說:「小言,我們回家。」
他不僅丟掉了一慣的淡然從容,甚至連基本的冷靜都失去了,目光空洞木然,步履蹣跚踉蹌。
當他抱著肅修言走了出去,程昱這才注意到,他竟是從床上驚醒後,自己一個人匆忙趕過來的。
他的腳上只穿了白色的布襪,那襪子不但已經沾染了灰塵露水,還有了些劃破的痕跡。
這裡雖然距離神越山莊並不遠,但卻已經是在丹碧城外的山林里,不知道他是否用了輕功,又是怎樣在黑夜裡穿過叢林山川來到這裡。
但他卻毫不在意,他就這樣抱著已逝的弟弟,一步步走回了家。
山莊裡的人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樣子,當他抱著懷中的人走上山莊門前那長長的台階時,早就有人在看到他懷中還抱著一個人時,奔走去向莊主稟告。
沒有人阻攔他,也沒人敢上前接過他懷裡的人,他把弟弟送回了他幼時曾居住的院落。
庭院裡一直有人打掃,連弟弟往日的臥房,也一直有人灑掃整理。
他走進去把弟弟放到床上,他細心地拍掉弟弟身上的灰塵草葉,又一點點撫平他衣服上的摺痕。
只是那些早就涼透乾涸的血跡,他不捨得去揉搓弟弟的肌膚,無法就這樣擦去。
肅道林很快就跑了過來,他也是同樣的衣冠不整,剛踏入房門就喊了聲:「言兒呢?言兒怎樣了?」
肅修然不緊不慢地握著屍首那冰冷僵硬的手指,他好似打算用自己的體溫將它捂熱,,低聲地輕柔開口:「父親,小言終於回家了。」
當肅道林看清床上躺著的那人的樣子時,他又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是他仍不願相信,顫抖著說:「他惹下了這麼大的禍事,還敢就這樣回來。」
肅修然低下頭微微笑了笑,他的笑容素來溫雅,但此刻卻像是滿含了譏諷瘋狂:「父親,天權劍是我拿的,小言是為了救我而死的,他為什麼不能回來?」
肅道林猛然上前幾步,抬手打了肅修然一個耳光,大聲喊了出來:「你拿了什麼?你弟弟什麼?」
他盛怒之下用力極大,肅修然被打得身子後仰,蒼白的唇邊也滑下了一道血流,但他仍是低著頭近乎溫柔地笑了笑:「前些年,是我聯合二叔騙了小言,對小言說前任的覆手第一城城主是父親的仇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