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姱姑偷偷瞄了她一眼,唯唯诺诺道:“是。”原来那个女婴,是柔荑生的。柔荑和流辉的关系如此,想不到菸芳夫人还能对她如此关心,难道是因为她是那个女婴的生母吗?如此一来,更显菸芳宽宏大量,和柔荑自私自利。想到正是柔荑坑害自己到这地步,姱姑心中又悲又怒。她的丈夫至今生死未明,流辉或许知道,但她又怎敢去问?看着窗边的菸芳,姱姑突然觉得抓住了一线希望。
“你还想回去吗?”无人回应。柔荑抬头看了一眼,菸芳倚在窗边,神情淡然,柔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广源?”菸芳再次出声。柔荑还是不吱声,她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尤其是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菸芳的心中似乎有了答案:“这里终究也有你舍不得的吧。”
“舍不得?”柔荑激动地跳起来,“舍不得这里的什么?这里的一切我都讨厌,尤其是人!不管是你,还是流辉。”
菸芳露出讶异的神色:“流辉?”
“哈,你以为呢?”
一道身影蓦然转移到她面前,惊得柔荑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菸芳的脸就在半尺开外,几乎要碰触到她的鼻尖。她压着嗓子问:“那你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不走?她无时无刻不想走。清凉山的崇山峻岭都没能拦得住她追寻括苍的脚步,如今,她却囿于南麓这小小的牢笼。残酷的殴打历历在目,身上的旧伤隐隐作痛,仿佛流辉在她身上下了魔咒,只要她一产生逃走的念头,那些可怕的记忆就不断地涌上来。柔荑强忍住尖叫的冲动,痛苦却让她的头脑开始混乱,她惊恐地抱住自己的肩膀,不停地后退、后退,直到撞到床下的脚踏。
突然,有一只手从光明伸入黑暗,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抓住她不停坠落的身躯。“我帮你、帮你、你……”那个声音不断地在耳边盘桓,搅乱深渊里的黑暗,劈开一道光明。柔荑捉住那道光,纵身跃出黑暗。
“夫人!”有人在背后叫她。菸芳停步,回头:“姱姑?”姱姑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跑到菸芳面前:“我、我……奴婢想求夫人一件事。”菸芳颔首,姱姑便向她讲:“我家男人被将军打发去打仗了,一直没有消息。夫人能帮我打听打听吗?”
菸芳犹豫了一下:“你家男人?将军为何要你家男人去打仗?”
姱姑忿忿不平,将来龙去脉向她说清楚:“我们夫妻受了柔荑夫人的骗,要帮她逃回广源。广源的路还没找着,就被捉了过来。流辉将军说我们是罪人,逼他当兵,罚我作奴婢。从那以后,他就一点消息也没了。”姱姑说着,泪水涟涟。
菸芳笑了笑:“勿要担心。我会为你去打听,但是——”依她对流辉的了解,根本不把这当回事的流辉,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听到她的“但是”,姱姑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她抹了一把眼泪,说:“夫人不用怕我难过。就算我家男人真的早就死在乱军中了,我也认了。其实都是我不好,是我要他答应柔荑夫人,我害了他。”
“姱姑——”菸芳握起姱姑的双手,轻轻拍打她的手背,“她不是骗你,姱姑。她是腾兰王妃,就算已经去了的她要不回来,好好对她,我想,她可以给你很多其它的东西。”姱姑含泪的眼眸里有一丝迷惑。菸芳的话,听起来,是在为柔荑说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红烛自怜无好计
柔荑非常认真地考虑了菸芳的建议。她不能确定,菸芳要帮助她逃走的用心是真是假,会不会是流辉派她来试探自己呢?不能贸然答应,柔荑觉得,自己应该先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目光扫过席上,菸芳殷勤地跪在流辉身侧,一杯一杯不停地为他斟酒。她低着头的样子,柔弱得连柔荑都要心醉。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柔荑赶紧驱散奇怪的念头。她不应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