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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池點了點頭，不咸不淡地從她的大肚子上掃過一眼，好奇問道，&ldo;宛宛，你這……還有幾個月臨盆來著?&rdo;

&ldo;只差兩個半月了呢。&rdo;素宛低下頭，愛憐地撫摸了一下圓潤的挺肚子，向他柔聲說道。

余池沒心沒肺地&ldo;嗯&rdo;了一聲，全然沒有體貼三夫人的自覺。

素宛當主子的不計較，碧兒這丫鬟在旁卻是看得清楚。她見余池這做丈夫的，忙著在外廝混粉頭，竟連自家女人的養胎日子都記不清楚，當真是叫人寒心。

她睃了睃眼角，餘光瞥到余池有意無意要往自己身上打量，頓覺心煩，便借了個泡茶的由頭，拎著紫砂壺跑出去倒熱水。

碧兒人走到廚房門口剛要往裡面邁步子，耳邊忽然聽到一聲悽厲哭啼，差點嚇得自己失手打碎手中的紫砂壺。她穩住了心神，到院子裡揪住一個腳步慌張的老媽子問道，&ldo;這動靜是從哪兒鬧出來的?&rdo;

老媽子弓著腰嘆了一口氣，用手指著後院向她低聲說道，&ldo;可不就是那一位嗎，這陣子不鬧人命改鬧瘋病了。&rdo;

碧兒一聽這話便會意了，老婆子嘴裡說的&ldo;那一位&rdo;，是後院裡的二姨奶奶。這苦命人雖說不情願被人強了當小妾，先時在這外宅裡面住的倒也安穩。只不知為了什麼事情，突然就性情大變，把自己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要不是有她主子攔著，早就被大爺給趕出去了。

她懶得管這些不相干的事情，剛要轉身離開，那頭素宛挺著大肚子跟在余池後面趕了過來，顯然是已經在房內聽到了動靜。

&ldo;怎麼還傳到前院來了?&rdo;余池壓著火氣地掃了一眼站在廊外的老婆子，面色不悅道。

&ldo;今兒黃嬤嬤鬧肚子，一時沒看住二姨奶奶，這才讓人在後面鬧開了。&rdo;老婆子哆哆嗦嗦地偷眼瞄了瞄余池，弓著身子上前賠不是道，&ldo;都為我們老眼昏花，擾了大爺的清淨，還請您寬心則個。&rdo;

&ldo;大爺消消火氣，往常這二姐姐也不鬧，許是最近天氣轉熱，屋子裡沒收拾乾淨把她焐著了，您別跟這病人一般見識。&rdo;素宛在旁看到余池的臉色越發陰沉，趕緊伸手替他摩挲心口，跟在老婆子後面哄勸道。

話剛落地，就從後院傳來了二夫人的大聲哭笑。余池心中的怒意&ldo;騰&rdo;地上了頭，連帶著對素宛也撒上了氣，一把拂開她的手，咬牙切齒道，&ldo;我看她倒像是知道我這遭過來了，故意要裝瘋賣傻鬧個不痛快。&rdo;

碧兒看到眼前這副情景，忙對那老婆子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到後面去幫著把這二姨奶奶的瘋勁兒給壓一壓。

老婆子得了她的支招，二話不說，佝僂起身板唯唯諾諾地走了。

片刻之後，後院的吵鬧漸漸平息，再聽不見有大動靜了。可余池被這二夫人壞了心情，是怎麼也坐不住了，他隨口敷衍了素宛幾句話，等馬車被整頓好後，忙不迭走了。

素宛由碧兒攙著走到大門口去送他，直到余池人坐在馬車上徹底消失在路口，這才小心翼翼地扶著腰進去了。

第16章 心事(1)

早早兒從龍家出門的兩個姑娘，往大街上逛回來之後，是一個動了心，一個掉了魂。

動心的那個，滿面飛紅地從馬車上跳下來，奔向後院去找爹爹;掉魂的那個，藏著滿腹的心事，緩步走在通向自己閨房的鵝卵石小徑上。

&ldo;大姐姐!&rdo;

園子裡傳來一聲響亮的叫嚷，阿顧轉身一看，發現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一條懵懂的小尾巴。水生雪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