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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抽空了他的思想,還奪去了他的聲音。他呆呆地看著,渾身麻木,聽著魏軍高聲大笑著譏諷趙謄和他的國家,覺得這一切如此不真實。仿佛五官與頭腦之間的聯繫被莫名斬斷了,眼前的景象和耳中的聲音都是遙不可及的幻像,而自己只是一個置身事外的過客。
直到聽見一聲輕輕的嘆息自身旁傳來,趙葑才忽然回過神,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投向二哥趙彥。目送趙謄的屍體被拖走,趙彥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面色蒼白得可怕,趙葑看看他緊抿的唇角和堅毅的眼神,甚至有點不確定那聲嘆息是不是來自於他。
麻木的身體漸漸有了知覺,一種突如其來的強烈痛苦占據了趙葑的內心:大哥死了,國家亡了,剩下自己和二哥站在這裡目睹一切。換作以前,他大概早撲進二哥懷裡,抱頭痛哭了罷!現在他卻只能獨自支撐,強迫著自己在這已不屬於自己的地方感受敵人的勝利歡呼。趙葑又環顧一下四周,這裡,只有自己在品嘗著亡國之痛,而他的二哥,是敵人中的一員,那勝利也屬於他。
一片歡呼聲中,趙彥的身體忽然動了動,趙葑不覺目光一緊,他有個錯覺,似乎二哥就要倒下。然而趙彥只是慢慢轉過身去,向著燕騮的方向走去,他的氣息有些粗重,似乎呼吸得十分艱難。幾乎與二哥寸步不離的北魏太子立刻走過去扶住他,低聲在他耳邊說著什麼。趙葑忽又覺得胸中竄起一股無名怒火,他牢牢盯住江原,直到看見趙彥搖著頭甩開了他欲攙扶的手,全身才重新放鬆下來。
趙彥跨上馬背的剎那,趙葑看到了他愈發蒼白的臉,看到他悄悄用手指揪住了胸口。趙葑別過頭,暗暗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他恨自己最終把二哥害成這樣,恨不能衝過去把北魏太子推到一邊,自己扶趙彥上馬。他卻也恨二哥,恨他帶著北魏的鐵騎,踏碎了自己的故國。
正拭淚時,有人在後面狠狠推了他一把,趙葑猛然回頭,看見與自己爭二哥的那少年冷冷站在身後。裴潛的眼中是怒氣,但是嘴角卻朝趙葑奇怪地上揚:&ldo;現在知道哭了?你是哭自己的榮華富貴從此葬送,還是哭那個死鬼國君?&rdo;
趙葑將衣袖用力在腮邊一抹,冷冷道:&ldo;我為何落淚,不勞閣下過問!&rdo;
裴潛又是譏諷又是鄙夷地冷笑:&ldo;若不是大哥囑咐我回程時看牢你,防備你狗急跳牆,本將軍才懶得理你。&rdo;他微微跨前一步,接過小兵遞來的兩根韁繩,身上的鎧甲發出鏗鏘輕響,&ldo;上馬吧,三殿下,別婆婆媽媽。&rdo;
趙葑似乎都沒有多餘的心情去質疑裴潛明顯添油加醋的惡言惡語,只是冷淡地回看他一眼,艱難地抓住馬韁,跨了上去。軍隊在行進,趙彥和江原的坐騎已經在前面走出很遠,裴潛在自己和趙葑的馬前各揮了一下響鞭,兩匹馬便撒蹄向前奔去。
兩人還未跟上中軍隊伍,便遙見軍隊前方一陣騷亂,裴潛急忙問:&ldo;怎麼了?&rdo;
一名親兵急速前去打探,不多時回來附耳稟報:&ldo;將軍,是越王殿下忽然從馬上暈倒,聽說落地時牙關緊閉,呼吸急促,渾身像滾炭一樣,病情極為兇險。太子殿下已將越王殿下安置在馬車內,並且急命人去召憑潮大夫前來了!&rdo;
裴潛聞言大驚:&ldo;怎會如此!&rdo;言罷立刻狠夾了下馬腹,急急衝去探視。眼看他頃刻奔出十幾步,裴潛忽然一拉韁繩又掉頭沖回來。他的表情冷冽中混雜著難以遏制的悲憤,直衝到不明緣由的趙葑面前,一記狠拳朝著趙葑面門打去。
趙葑早看見他表情,又有上次被打的經驗,雖然迷惑,還是有了預感。但他手傷未愈,行動不便,雖躲過了這一拳,胸口卻結結實實被裴潛再次襲來的飛腳踢中,狼狽從馬背上摔下。
熟料裴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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