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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藤先生,那個人說話實在太直白了。」
「確實很讓人頭疼。」直來直去是輕鬆的,所有人都會覺得那樣更好,但為了維持周圍秩序的穩定,為了避免破壞人際關係,大家都會忍耐,隱瞞心聲,或使用委婉的說辭,在必要情況下還會口是心非,給自己留下壓力。
有時候我想說,陣內一人免除那種辛苦難道不算作弊?
聽了我的話,小山田俊難以置信地說:「我並不覺得陣內先生是在作弊啊。」隨後又說,「所以,武藤先生,你可以嚴格按照規定來決定對我的處分。」
「啊?」
「保證武藤先生你不會被責怪。」
犯案少年這麼說,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我回答「那是當然」,其實心裡還是不明白到底什麼才是正確的處分。
就像我剛才所說,其實,這一切都讓人想不通。
小山田俊站起來說:「我該回去了。」他指著拎過來的塑膠袋,「武藤先生,這些橘子很好吃。」
「謝謝,真是麻煩你了。代我向你母親問好。」我說。
「對了,陣內先生不是會時不時跑到我家來嘛。」
「給你們添麻煩了。」
「有次我問他,家庭法院調查官真的要這麼關心一個孩子嗎?」
「然後呢?」
陣內回答:「怎麼可能。我們沒那麼閒,而且我們的工作也不是家訪。」
「那你為什麼要到我家來?難道是在擔心我?」
「你根本不需要擔心。我更擔心武藤。」
「那你為什麼來我家啊?好像朋友來玩似的。」
陣內皺著臉,仔細端詳起小山田俊。「喂,你是認真的嗎?我當然是作為朋友來你家玩的啊。」
「他的笑話實在太無聊了,我只好對他苦笑。不過他當時倒是一臉認真。」
「你以前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陣內問。
「當然是把他當成家庭法院的調查官啊。」小山田俊說話時,臉上帶著平時那副小看大人的表情,但過了一會兒,他又像在忍耐什麼一樣抿起了嘴。「那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啊。」他的聲音裡帶著難以察覺的震顫。
小山田俊離開不久,妻子牽著孩子們的手來到我床邊。只聽她忽然自言自語:「好香的橘子味。」
[1]bios,基本輸入輸出系統;os,作業系統。
第27章
棚岡佑真可能聽說了我住院的消息,當他在調查室里看到我的繃帶時,低聲說了一句:「真的受傷了嗎?」我們這次被捲入的案件在媒體引起的波瀾比上次的埼玉縣暴徒騷動更大,還出了大篇幅的新聞報導,棚岡佑真應該不會覺得那是假的吧。「被刀捅了啊?」他皺起臉,仿佛自己被捅了一樣。
「嚇死我了。雖然很想逞強,但我真的很害怕。啊,不對,我當時連感覺害怕的餘地都沒有。」
「啊。」棚岡佑真應了一聲。我感覺他不像以前那般僵硬了。「那個女調查官今天沒來嗎?」
「我今天只是順路過來看看。」
「那個人怎麼一直在生氣?」
他說的應該是木更津安奈。「不,她就是那樣的人而已。也不知道該說她嚴格還是認真,她並不是針對你。」
「是嗎……」
兩天後就要審判了,但棚岡佑真好像並不特別緊張。我提到此事,他說了一句「反正只能這樣了」,隨後挪開了目光。雖然還算不上自暴自棄,但他似乎已經不在乎了。
在車禍中奪走他人的性命究竟有多麼可怕,棚岡佑真十分明白,因為他在小學時就承受過如同身體被貫穿一般的打擊。可能正因如此,他才會害怕直面那種罪行。
什麼處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