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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承堇清清楚楚地看到楚歇埋藏在大氅下那張昳麗雋秀的臉,和那一剪明眸似秋水,登時氣得頭都要發昏。
難不成是看上了這張禍水似的臉不是。
自己孩子什麼時候成了這樣被美色所惑的人了。
「快,快將他送回去。是死是活,跟我們許家都沒有半點關係!」
「父親!」
爭執無果,又落下行蹤。許純牧只得扶著楚歇再進了馬車,安慰道,「你別擔心,就算不去北境,我也會想法子安置你。」
楚歇看著許純牧,問,「許小侯爺,你為什麼一定要救我。」
許純牧被他問住了。
「你說我救過你,那你也救過我一次,不當是扯平了嗎。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救。」
作者有話要說: 不換攻。
第34章 首發晉江
許純牧眼神先是不自然地閃避一會兒,「唔,我就是覺得,你應當是有些苦衷……我不想你死。」
楚歇一邊眉頭輕挑。
果然還是前世的原因吧。
「楚歇,你為何要自盡。」許純牧見他精神好些了,又遞給他一盅濃黑的苦藥。
楚歇沒答。
許純牧卻苦笑了一聲,將碗口遞到他面前,不容他拒絕的模樣,「不想說便不說,喝吧。」
北境十三郡的夜格外漫長,星河璀璨,一望無垠。
許純牧大概是如今這個世間唯一一個不想他死的吧。
腦中驀地又想到江晏遲那小崽子。自己就這樣提早九個月死了,對於他而言是幸還是不幸呢。
好像,江晏遲的事業路會肉眼可見地變難。不過無妨,江晏遲現在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他現在的重點是許純牧。
楚歇這麼想著,順道一口一口喝著藥。
許純牧餘光厚毯里被包裹的美人,病弱的臉頰被熱乎的湯藥熏出一縷紅暈,一碗藥喝完了,嘴唇和鼻尖都透著淡淡的粉。
煞是好看。
禁不住嘴角微揚,抬手捏著乾淨的袖口將他嘴角一點污漬擦去。
楚歇犯著困,眼神半閉半睜。
活像只慵懶的貓兒,一個偏頭又睡過去。
上京城。
東宮。
「蘇大人找我何事。」
灌木後火光綽約,前頭兩位提燈的婢女退了十幾步在遠處站著,假山上潺潺水流落下嘩啦啦作響,掩去大半的人聲。
眼前暗紫履袍的太傅似是有話要說,卻選在如此深夜。
「殿下可知,那陵城郡王為何執意與許小侯爺起爭執,也要去折辱那楚歇的屍身?」
提到楚歇二字,江晏遲慢慢地把眼光收回。蘇明鞍手撫著羊尾須:「殿下既為東宮太子,可知這用人用臣之道。」
「太傅此言何意。」
江晏遲不置一詞,只默默地聽一耳朵。
「活人可用,死人亦可用。楚歇往日裡壞事做盡,名聲極差,那滿朝上下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一朝失勢,江景諳和趙家便要將他死死踩在腳底為的就是搏個懲惡揚善的好聲名,為其奪東宮之位造勢,可見其狼子野心。」
江晏遲仿佛知道了太傅的來意,退了兩步:「東宮之位,就這樣好嗎。」
「那是自然。」
蘇太傅撫須嘆道,「一個人能坐穩高位,必然要成為一個心狠之人。殿下如今太子之位岌岌可危,應當早做打算。」
江晏遲眉頭擰起,「你是來勸我將楚歇梟首示眾的?」
深深呼吸一口氣,壓著心底的沉鬱,「太傅走吧。」
「殿下既能狠得下心殺他,怎麼到了最後一步又不肯走了。」蘇明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