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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兢業業,天衣無縫。
一切都是完美演繹。
直到江晏遲提出成婚。
自己竟也答應。
如摧枯拉朽一般,事情開始往最壞的方向發展,根本遏制不住。
江景諳之死,本不該失敗。
山林刺殺,也不該拖延。
那人身形一晃,勉強站定了,才道:「有什麼話,我們回宮說。」
「回宮。」他嗤笑一聲,「我還有命回宮麼。」
「楚歇!」他眉頭禁不住蹙起,聲音微揚著,牽扯到了腹部的傷痛。他伸手摁著似乎有些崩裂的傷口,極力讓自己的聲音溫軟些許,「我說過,有什麼話好好說……你的每一個要求,難道都必須靠欺騙和威脅來達成嗎。你為什麼就不能……」
「我能怎麼樣?」
楚歇接過話頭,「你削了許家的兵權,削了我的掌印之權……江晏遲,我還能怎麼樣。」
「阿歇,你先別說別的,快把我阿娘放下來,她真的會凍死的!」江晏遲不願再同他爭吵,只言辭懇切。
「那便凍死。」
楚歇餘光看著趙靈瞿,心底憋著一團火,說起話比刀子更鋒利,刺痛底下人的心肺,「反正,你們也不曾給過我們活路。」
我們。
江晏遲緊了緊牙。
楚歇是個不怕死的,他一貫是知道。若只是威脅到自己的性命,他是不會如此歇斯底里的。
如今這樣發瘋,為的是誰,他用頭髮絲想也明白。
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個許純牧。
因為自己欺騙了他,扣下了許純牧,沒有如他所願將三十萬兵權交給那姓許的。他就要這樣拿段瑟吊在著寒冬臘月的城牆上整整兩個時辰泄憤。
他怎麼可以這麼狠毒,他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
是啊,他素來行事作風便是如此。
若非自己趁早削了他的職,眼下動了許純牧,他還不知道要瘋成什麼模樣。
楚歇就是一塊怎麼捂都捂不暖的石頭。
江晏遲表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起伏,只啞著聲音,切切然不斷低聲懇求著:「阿歇……你說過,保住段瑟,就是保住我心底最後的良善……」
趙靈瞿是他的親舅舅。
江晏遲登基了,也是他們月氏人的刀。
這把刀,要將許純牧千刀萬剮。
「良善?你也信。」
楚歇戲謔地笑,「我說過一百次不喜歡你,你不肯信。怎麼這個你又信了。都是哄你的,你以為我喜歡你,你以為我對你有什麼期待。」
蒼白的薄唇微啟,惡語傷人恨不消。
「明君。哈,你這樣的人,能當明君嗎。」楚歇倨傲地繃緊了下顎,心底的燥郁不斷湧出,眼神恣睢,「許邑說得對,你和你爺爺是一種人,暴虐,嗜殺,偏偏還裝出一副無害的樣子……」
「你想當個好皇帝?你自己想想登基以來你殺了多少人。」
是啊,江晏遲。
你怎麼就成了一個這樣的皇帝。
「許邑你殺了,寧遠王你殺了,江景諳你殺了,你引胡兵亂西境,你惹得邊疆戰火綿延,你還弒父登基。如今你還要殺許純牧……你殺了他,還有誰能為你守住這萬里河山?」
他看到江晏遲的腰腹處滲出的鮮血,沒再說下去。
心底好似結了寒霜,江晏遲從不知道楚歇竟對自己是這樣看的。
他說過的,希望自己當一個好皇帝,他說過如若可以,希望自己不被權力所裹挾,成為一位真正的治世明君。
那些也是,假話嗎。
他以為對於楚歇而言,自己是最特別的那個。
有足夠的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