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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郡。
「王,前頭便是琅琊雪嶺天塹,只要能再破了那處,我們便可直入北境長野郡,再轉而南下往西京而去。」
忽敕爾一口烈酒滑入喉頭,就這黎明的微光看著遠處玲瓏剔透的山脈若有所思。
魏北的長明君可比寧遠王的手裡的兵難打得多,且這次是一因為大魏起了內亂,自己趁了賊人通敵叛國的勢力才能如此順利,這魏北究竟要不要一鼓作氣地打下去,倒是還得稍稍斟酌一番。
大魏竟在眼下關頭起如此大亂。
是因為奪儲。
沒有想到那個四年前看似對楚歇俯首帖耳的小太子,倒是個敢賭的人。
竟敢借外敵肅內亂。
就不怕一個行差踏錯,徹底亡國了麼。
外頭忽傳有大魏的使者前來和談,還是孤身前來。
忽敕爾眼微微一眯,在這魏北魏西的交界處他不敢輕舉妄動,思索了下,將青銅酒盞往桌上一放,眼神譏誚:「告訴他,不見。等本王打拿下了魏北十三郡再談。」
「那人說,王見過這個會見他的。」
那人將一束馬鞭奉上。
手中酒盞一傾,忽敕爾望著那陳舊的馬鞭出了神,倏然道:「帶進來。」
是楚歇。
他不是死了麼。
眼下大魏的內亂,不正是因為楚歇死了,小太子無人相保才引起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入了帳,忽敕爾只覺得心都滿滿漲漲的,又像是被羽毛輕輕颳了一下似的難耐。
四年前一別,楚歇樣貌並無太大分別,只是看上去更清瘦幾分,倒是沒了四年前那股子華貴的銳氣,多了些溫雅的文人氣質。
「楚歇,你竟沒死。」忽敕爾欲言又止,最後只說出這麼一句。
「哦,盼著我死是吧。」楚歇像是因舟車勞頓有些疲憊,眼睛熬得都有點紅了,可還是強撐著精神不願落於人下,皮笑肉不笑地反唇相譏,「失望了?」
「哪裡哪裡。」
忽敕爾嘴上以退為進,又說起了渾話,「我是捨不得你死。」
知道楚歇壓根沒身手,忽敕爾將人屏退至帳外,只留了一兩個倒酒的。
「喏,我們北匈的酒,要不要試試?」
「不必了。」
楚歇婉拒。
「我今日來問你,是向你討一句準話,這魏北十三郡,你是要打,還是不打。」
如此開門見山,倒是不像楚歇彎彎繞繞的性子,忽敕爾愣了一下,雖然心底的確是猶疑不定的,可嘴上還是不饒人地先嚇唬著:「我都打到這兒,自然是要打過去的。」
果真見楚歇臉色凝重了些許。
忽敕爾心底生了樂,「怎麼,你不想我打過去。你不是向來巴不得大魏亂麼。」
又像是琢磨到了哪一出,放下手中酒盞,「楚歇,你到底是不是月氏人。」
「你猜。」楚歇捻起桌上一塊奶糕就吃了小半口,為了趕路他昨夜就眯了一個半時辰的眼,一大早的也壓根沒吃東西。
忽敕爾見他一點不客氣,又教人給他上了一碟,楚歇卻用細白的手指將那一疊推遠了,「別,你後上的吃食我可不敢碰。誰知道你又要給我下什麼。」
忽敕爾爽朗地大笑了兩聲,覺得眼下屈居人下的楚歇十分有趣,「楚大人,若是當真是月氏人,那我如今替你殺了那魏西的寧遠王,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又接著試探,「若你好生謝我,要我再替你殺了鎮國侯許氏滿門,也不是不可能。」
「什麼月氏不月氏,我是大魏人。」
楚歇虛虛實實地答著,「我既是大魏派來和談的,自是願和不願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