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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蘭想起從前的事情,眼眶有些泛紅,忙低下頭。
祝桃見她似乎神情不對,猜測著這丫鬟在雜院幹活應該受了不少委屈,猶豫了下,道:「我院子裡的丫鬟夠多了,擠不下你,你若不想在雜院待著,那願意去我三哥的院子嗎?我三哥待丫鬟還是好的,你去了那邊,至少不用再干粗活了。」
這樣總可以罷,不然她欠著這丫鬟一個人情,都不知道該怎麼還。
柔蘭沒想到祝桃居然想將她塞到祝延院子去,臉色一瞬間白了些,正要開口時,屋外忽然有小廝叫道,「藥來了,來人接一接!」
屋中其他丫鬟手中都有事情做,一時間沒人抽得出手去接藥。
柔蘭自發轉身走到門邊去端藥,她從那小廝手上接過藥案,抬頭時,發現竟是赴白。
赴白見她眼睛微紅,也是愣了愣,但很快朝她遞了個眼色。
柔蘭明白了,心下稍安,端著藥送進去,隨後赴白便在外頭道,「行了,送完藥就跟我走吧,免得在這兒沾染涼氣,害三小姐病了。」
「哎等等……」見柔蘭應聲出去,祝桃微探身,卻是沒叫住人,只好作罷。
柔蘭出了祝桃的院子,跟著赴白往另一邊走。
赴白在前頭帶路,注意到身後的人極小聲地吸了下鼻子,似乎還沒從方才的事情走出來,便溫著聲音詢問道,「三小姐可是提出要把你送到三公子的院子?」
柔蘭沒想到赴白居然知道此事,「您怎麼知道……」
赴白搖頭笑道,「我能在這兒,自是二爺囑咐的。」
原來二爺早已猜到了。
祝桃較祝延更明事理,這件事一定會給她獎賞,但祝桃能想到的,除了賞銀子,便也只是將她調到祝延的院子去。畢竟在祝桃看來,能在主子院子伺候,比干雜活要好多了。
二爺,竟什麼都知道……
柔蘭怔了怔,斂了眉眼,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
她跟著赴白走了段路,才發覺這不是回雜院的方向,正要開口詢問時,赴白已經停住腳步,往旁邊挪了一步,溫聲道:「去吧,二爺就在那兒。」
聽到這個名字,柔蘭心不自覺一顫,順著方向抬眼看去。
只見抄手遊廊的盡頭,站著一道側身而立的淡青身影。
男人很高,腰佩雲紋白玉腰帶,淡淡站在紅木欄前,注視著底下時起波瀾的池水。
柔蘭低下頭,盡力壓下心中不知為何翻湧而上的忐忑,走上抄手遊廊。
走近了那道身影,才低聲見禮道:「二爺。」
「祝桃沒有為難你吧。」
祝辭沒看她,修長如玉的手持著餌料,扔了些進池塘。
他眼皮鬆散垂著,見池中的幾尾鯉魚爭相前來奪食,情況激烈,奪食的鯉魚躍出水面,唇邊浮起漫不經意的笑。
柔蘭抬眼時,恰好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二爺的手很好看,指骨寬闊分明,極為修長,雖是松松托著魚餌,卻依舊能從動作中看出極強的力量感。
她心中一顫,一瞬間心中竟生出一個荒謬的念頭——
這祝府里形形色色的人,便像這池塘里的鯉魚,從始至終都離不開這一方生存活命的池塘,在二爺的掌控之下,稍微給一些吃食,便爭搶得頭破血流,固執而又愚蠢。
柔蘭不知為何,單只看著那雙修長的手,便覺得耳尖燒得厲害,她不自在地垂下眼,搖頭道:「三小姐沒有為難奴婢。」
「在我這裡不用自稱奴婢,我不喜歡聽。」祝辭道。
「是。」柔蘭一愣,乖乖點頭。
祝辭停下動作,跟在旁邊的赴白便十分有眼色地上前接過了餌料,退了下去。祝辭轉而看向面前柔軟站著的女子,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