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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此之後,他再也沒有喊過厲明遠一句父親。
……
採訪結束,面前的電視也變成了黑屏。
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郁斐這才反應過來——
陸之眠為什麼會看厲君的採訪?
榕城市某高端私立醫院。
重症監護室。
「嘀」
「嘀」
「嘀」
象徵著生命的曲線在不停上下波動,發出有些刺耳卻令人安心的聲音。
陸之眠穿著隔離服站在病床前。
躺著的青年身形修長,眼尾上挑的桃花眼此時緊緊地闔著,如同小扇子般的睫毛蓋在下眼瞼上,無端掃出一片陰影,形狀完美的薄唇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然而即使是這樣,依然精緻得像是上帝手中的最佳傑作。
這是一張美得富有攻擊性的臉。
然而陸之眠卻知道,這人分明連自己都快被人騎到頭上欺負了都懶得管,哪兒來的什麼攻擊性?
他彎下腰,用帶著隔離手套的手輕輕地碰了碰那張白得像是世界上最精美瓷器的臉,低聲自言自語:
「你懶得管,沒事,我替你管。」
……
陸之眠換下了隔離服,穿著白大褂的主治醫生正等在一邊準備匯報情況,他面目深邃,是典型西方人的長相——這是陸之眠專門從德國請來的腦科專家。
「情況怎麼樣?」
「其他傷處已有好轉,就是腦部由於猛烈撞擊形成了血塊,壓迫到了最關鍵的兩條神經,也正因為如此,這處血塊無法通過手術消除,只能保守治療,目前我們用了促進人體自身吸收血塊的藥物,但是效果並不是太明顯……」主治醫生的口語雖然流利,但是音調卻不倫不類,聽上去有些怪異。
陸之眠轉過身,雙眉緊緊地蹙著,聲音有些低沉:「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醫生停頓了兩秒:「甦醒的時間可能會根據郁先生腦袋裡血塊的變化而變化,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們也不太確定。」
醫生說得委婉,然而陸之眠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他抿了抿唇:「他可能明天就醒,也可能……永遠也不會醒了,是嗎?」
明明面前的陸先生很平靜,但醫生卻覺得他仿佛難過得快落淚了。
「是的,」醫生又提醒道,「而且如果郁先生長時間無法醒來的話,因為無法行動,他的肌肉也會逐漸萎縮,我建議您給他找一處專業的療養院。」
「……我知道了。」
落地窗前的遮光簾並沒有被完全拉上,夏日早晨還算和煦的陽光照亮了半邊客廳。
粉嫩的貓窩剛好在被光暈籠罩的範圍里。
這是一個半封閉的貓窩,成人懷抱大的厚實床墊上是洞穴型的罩面,一面靠牆,一面靠外。
靠外的那面有一個直徑大約十厘米的洞口,剛好方便小貓進出。
光線正是通過這個洞口照進了內里——
柔軟的貓床上擺放著配套的小枕頭和小被子。
橘白色只有成人巴掌大的小貓保持著人類仰躺的睡姿,貓頭枕在粉紅色的小枕頭上,小被子蓋到貓咪胸口的位置,兩隻毛茸茸的山竹前爪擺在耳朵的兩側,像是一個投降的姿勢。
不知道是不是在長身體的原因,被子下的兩隻後爪偶爾還會抽動一下,小尾巴倒是不老實地鑽了出來,微微在身側來回擺動。
在當人的時候,郁斐對睡眠環境要求非常高,不能有一絲聲音,也不能有一絲光,不然他就睡不著。
然而現在變成了一隻24小時能睡20小時的貓,要求瞬間降低到了約等於無。
就像現在,明明陽光已經鋪滿了整張貓臉,郁斐照樣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