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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了神色，自來熟地敲著她的床杆，從學校名稱問到微信號碼。

早早塞上的耳機是最佳的屏障，宴暘刷著無聊透頂的頭條，翻個身，假裝聽不見。

她不溫不火，有種難以接近的冷致。兩人退回下鋪沖泡麵，眼睛仍時不時睨一眼床頭燈下，暗染焦糖色的肌膚。

&ldo;這女的是不是睡著了。&rdo;有人嘻嘻哈哈地問。

&ldo;睡著了才美呢。&rdo;

封閉的軟臥包廂，六個小時的遠路途，她的後頸被盯得像只毛桃，完全沒有心思合眼休息。

上鋪還空著位，宴暘祈禱這人從江城上車，可靠良善，單單存在就可以拯救她難明的現狀。

火車鳴笛前一秒，閉合的門被拉開。程未戴著黑底紅字的棒球帽，圓框眼鏡，行李箱輪碾過劣質的地毯。

腳步停在生著怪味的男式漁夫鞋旁，程未抬頭一望，它們的主人正叼著菸頭，盤腿玩著兒童益智紙牌遊戲‐‐丁鉤釣大魚。

眉頭輕皺，他正琢磨火車上出不出售空氣清潔劑，身後人嘩啦啦掀起被子，又驚又喜：&ldo;程程寶貝，你可算來啦！&rdo;

手中的拉杆脫離控制，咣咣鐺鐺砸在地面上，他回頭，極其詫異地沖宴暘挑眉。

這是什麼玩意兒？

省略程未滿臉的驚悚，她踩著拖鞋，接過他的牛皮包、裝滿泡麵搭檔的塑膠袋。

彈彈紅燒牛肉麵的外殼，宴暘撇嘴：&ldo;真小氣，我喜歡湯達人。&rdo;

&ldo;我自己來&rdo;，接過被撕開的包裝袋，程未見她如釋重負地呼氣，便順著話朝下說：&ldo;你要是餓了，我去餐車幫你買，嗯…喜歡吃什麼味的？&ldo;

&ldo;豚骨是拉麵的正義！&rdo;她答得一本正經，就像隨堂背誦《逍遙遊》的好學生。

掃一眼嗑瓜子看戲的街頭兄弟，宴暘忽然說：&ldo;程程，你是不是不愛我了。&rdo;

&ldo;啊？&rdo;程未一片茫然，蔬菜包傾灑幾粒蘿蔔丁。

雙手抄胸，宴暘扭頭&l;哼&r;了聲，理所當然地生氣：&ldo;你要是真心愛我，怎麼能連我最愛的拉麵口味都不知道。你除了遊戲出裝順序，什麼都記不清楚！&rdo;

拎起貼身背包，她翻個白眼，香檳色的眼影很有厭世風：&ldo;程未，是時候出去談談我們即將滅亡的愛情了。&rdo;

被半推半搡擠出門，程未任她拽住衣袖，傻兒子似得一路拖到茶水間。靠著牆壁，宴暘揉著緊張到僵硬的蘋果肌，心有餘悸。

&ldo;真是難為你了。&rdo;

他微笑著搖頭，假扮男友…這種求之不得的事情，真希望能為難一輩子。

列車員推著貨車經過，程未買了紅豆味的香飄飄，沖開，遞在她蒼白的手心取暖。宴暘下意識地抿一口，燙的她舌頭髮麻，嗷嗚亂叫。

&ldo;腦子呢。&rdo;看著她伸著鮮紅的舌頭，呵哧呵哧掉眼淚，程未咽下將要出口的責備，從背包里掏出礦泉水。

仰著脖子一飲而盡，宴暘抹了抹唇，發現他正在靜視瓶口殘留的口紅印。

半月狀的紅絲絨像拼湊一半的心臟，究竟是誰還沒走出熾熱的夏，靜默暖秋入懷。

&ldo;這這這…不太好吧。&rdo;宴暘恍然大悟，連忙將礦泉水丟進他懷裡。

晃了晃微乎及微的瓶底，他說：&ldo;一瓶都喝淨了，現在後悔是不是有些晚。&rdo;

神經系統一定被紅豆奶燙到短路，要不然她怎能對著瓶口，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