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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非,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很矛盾?一心想着要离开,却又心肠太软,恨不能自己喜欢的人全聚在身边。真让你山林孤处、湖海独行,你会如何?”
我再次发愣。
太厉害了,竟是一眼看透了我。
幽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语声淡凉却有着别样的温暖。
“这问题我其实想过,却不敢深想。”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伴着我沿着山径前行。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避世的想法从何而来。也许只是不愿意太受拘束,不愿意面对太复杂的人与事。我向往的是最简单的生活,最单纯的人际关系。这样的话,不管置身何处,我都会觉得很自在的。我爹爹心底其实是希望我能有所作为的吧?毕竟我是他惟一的儿子。可是官场……是天下最复杂的地方。”
“你并不害怕官场的复杂,真正让你置身其间,你总能很出色地完成常人无法做成的事情的,对不?你只是不想长大。因为长大了,就得去承担不想承担的一切,责任,义务,以及……情爱。”
是这样的吗?
从西景国到阿朗到明霞郡主到莲花峰……想起阿玉交给我的这些事,不管愿意与否,我确实都做成了。
可是……
“容珩你知道吗,我之所以去做那些事,很大程度是为阿玉——阿玉就是我跟你提及的与你很想像的那位朋友——我不想欠他太多,所以他每次吩咐下来的事,我会总竭尽全力去完成。纵使如此,想起他我仍然十分愧疚难安。我似乎怎么做都会有一种负他良多的感觉。今天听我爹爹提及他的病况……我……”
“……怎么?”他问得极轻。
“我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我……因为我的……”
莲花峰上我生日那夜的一切,此刻想起只觉得浑身冷热交替。
同心蛊发作起来是什么滋味,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如果阿玉因为我的动心起念而不得不忍受那种痛楚,这对他实在太残忍也实在太不公平。
没有哪一次我有现在这般后悔,当初我如果不那么任性,用钟离恒的血去解蛊……
幽暗里那张苍白噬血的脸突然浮现,我不禁一把紧紧握住容珩的手。
“别怕小非,”容珩反握了我的,“放松些,你看你双手冰凉。没事的,魔由心生……”
魔?
那人可不就是世上最可恶的魔?
曾经以为淡忘了的一切,潮水般混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席卷而来。
我竭力平息狂跳的心,可它惊马一样难以安抚。
容珩突然大力把我拥进怀里:“简非,你这笨蛋!刚才咬我的蛮劲哪儿去了?”
不知是他的话还是他身上薄荷味的作用,我心头渐复清明。
“好了容珩,”我自嘲般笑笑,“还好是你看见了,不然他们又要担心。其实,自阿玉让我去处理一些事务以来,我已真正意识到自己当初的脆弱。只有……同心蛊,我不能想起这个。”
容珩似乎是在字斟句酌:“你担心阿玉是因为你……嗯,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似压抑了什么。
“别担心,也许……阿玉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病势沉重。说不定他只是装病吓唬你。”容珩拍拍我的肩,“回去吧,不早了。你明天会去张淼家吧?”
“吓我?啊,是的。我们一同去好不好?我介绍我老师给你认识。”
“……”
“容珩?”
“……你希望我去?”
“当然。”
“为什么?”
“容珩,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还待在书院里?顾惟雍……他配不上你。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