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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業臉色陣青陣紅,不知如何接話,神色愈漸怪異。
……
二人閒坐片刻。
丁業忽然說道:「其實今日,丁某本也事忙,要改日再來,但得知詩會之事,才決定今日前來。」
蘇庭說道:「詩會何事?」
丁業說道:「據丁某命人所查,詩會之上,先生受人所惡,致使犯下眾怒,皆是有人幕後指使。」
他頓了一下,似是斟酌,又似猶疑,片刻後,才朝著蘇庭說道:「這人是蘇氏族人。」
蘇庭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當時的場面,丁某已命人準備給先生解圍,期間也多次打量蘇家老家主,但他未有什麼變化,顯然是想靜觀其變,而沒有相助先生的意思。」
「所以,丁某人猜測,先生來坎凌投親,只怕這遠親上門,在坎凌這種大家族裡,處境未必多好。」
丁業笑道:「今日上門,丁某不好跟蘇氏明說,但與先生這一番閒坐,他們多半也看在眼裡,今後看在丁某的份上,想來不會為難先生。」
蘇庭聞言,笑著說道:「丁大人有心了。」
丁業說道:「小事一樁,應該的。」
……
午後。
丁業與蘇庭「談笑甚歡」,足有大半個時辰後,才離開蘇家。
而落在蘇氏眾人眼裡,這個原本家世查得清清楚楚的蘇庭,卻又變得神秘了。
「這回怎麼說?」
老家主看向諸位族老,說道:「這個少年,是怎麼能讓丁業如此看重的?」
丁業是坎凌的父母官。
論起官職,蘇氏族中,不乏在京城當值的,倒也不會畏懼丁業。
但坎凌的一畝三分地上,丁業的分量,還是極重的。
而眼下讓人沉默的,不是丁業,而是蘇庭。
從落越郡來的貧家少年,或許能夠扮出各種氣度不凡的姿態,但又是怎麼能讓丁業如此敬畏於他?
「興許是詩會……」
「詩會又怎樣?」
老家主說道:「蘇庭惡了坎凌諸位士子,跟各方士子俱都結怨,哪怕他才學再高,丁業又怎麼會於他過於親近?更何況,對那少年喊出這一聲『先生』,以丁業的身份,需要這少年是怎樣的身份及分量,才能喊得出來?」
九長老沉默了一下,才道:「他確實不是那麼簡單。」
之前那古稀老者問道:「需要查一下麼?」
老家主點頭道:「查。」
頓了一下,他又看向諸位族老,道:「但列元火木一事,你們還有話說麼?或者說,還想再拖延拖延?」
眾人面面相覷,哪怕是七長老,也無話可說了。
「既然是做生意,就做正當生意好了。」
那歲數最大,精神最為萎靡的老者,眼神已是渾濁,心中卻還清楚,他語氣緩慢,含糊不清,道:「這筆錢財,不必省了……至於我們這些老骨頭,既然早就把族中的各種生意和門路,各種權勢都交到下一輩手中了,那麼家中這些瑣事,其實也不該商量得太多,也不該干涉太多。」
「以後再有這種事,都由下一輩人處置罷……」九長老若有所思,嘆道:「咱們還是老了,不適合再作決策。」
「此次若不是家主,真要動手,也不知會鬧出什麼來,至少現在看來,在丁業這關,怕是不好過。」
「行了。」
老家主也不免意興闌珊,道:「我修書一封,讓京城那邊,準備列元火木,過兩日得了答覆,再給蘇庭一個滿意的說法。」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與其總想著昧了良心,省下這筆錢財,還不如多想想咱們祖上留下的隱秘,究竟是給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