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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很快停在了宮門前,可宮門緊閉,本該在門前接應的陳寧也不見蹤影。
「怪哉,這陳寧人呢?」鄭居中從宮裡出來的時候陳寧已經將所有禁軍都部署好了,現在除了集英殿外,所有侍衛應該都是他們的人。
「喂,我是鄭居中,你們家將軍人呢?快把宮門打開!」鄭居中衝著城樓上的士兵大喊,意外的是,對方竟無動於衷。
「聽見沒有!都是死人嗎?!」
「達夫,切莫急躁。」
鄧詢武到底比他沉得住氣。老人透過車窗遠遠去瞧那巨獸一般的巍峨宮殿,禁閉的朱門就像是巨獸的嘴巴,仿佛一張開便要吞噬一切。
「聽見什麼聲音了嗎?」鄧詢武閉目靜坐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
「聲音?什麼聲音也沒有啊。」
「是啊,什麼聲音也沒有,不奇怪嗎?官家就算再遲鈍,也該察覺出不對勁來了。」
鄧詢武一語驚醒了鄭居中。他驚恐地再次抬頭,看向那城樓上站得筆直的士兵,越看越不對勁。如今,官家與文武百官理應還候在集英殿前,就算他們不清楚外頭發生了什麼,可這天色都黑透了,童貫還沒到,至少也該有些反應才對。
可整個皇宮靜悄悄的,似乎什麼也沒發生。
吱呀一聲,宮門忽然打開,撲鼻的血腥味顯示著裡頭剛剛經歷過一場廝殺。一盞孤燈自遠而近,等緩緩飄出了宮門來,才看清提燈的人是本該待在官家身旁的趙野。
鄭居中見是他,心下稍安,卻也迫不及待迎上前問,「怎麼回事?宮裡發生了什麼?陳寧人呢?」
趙野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鄭公莫要擔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只是陳將軍臨時被叫去了聖前,這才不得已讓我趕來接應你們。」
「當真無事?」
「豈會有事?」趙野沖他一笑。
「走吧,有事無事,也就只有眼前這一條路罷了。」鄧詢武透過宮門直望著前方漆黑一團的宮道,命車夫重新驅起了馬車。
☆、三春白雪歸青冢
清平司的牢房裡,從未有過這般人滿為患的情形。
張浚面對著眼前這些嘰嘰喳喳,不停吵鬧的太學生,感覺自己頭都快炸了。他按住兩邊的太陽穴,再一次去問那個昂著腦袋,桀驁不馴的邋遢書生,「你叫陳東?」
書生不理會他。
「是你讓他們聚集在太學裡的?」
書生依舊昂著頭不說話。
「這麼晚了,你們去那裡做什麼?」
陳東掏了掏耳朵,又不耐煩地捏住了鼻子,「是哪個狗官在放狗屁,快熏死我了。」
被關在牢房裡的學生們哈哈大笑起來。有人附和道,「陳師兄怎地這般粗俗,要我說,這才叫走犬吠人,沖主邀功哩!」
「也可說是狗仗權勢,插毛做官!」
「我看吶,是兩者兼有之。」
這群該死的酸儒!
張浚麵皮一沉,心道自己可沒功夫在這裡與他們扯皮。於是他惡狠狠地揪住了陳東,將人拎到牆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欲意何為。如今張子初也已在我手中,識相的就乖乖說出實情,別逼我動刑。」
陳東抬起眼皮眈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張子初在你手上關我何事?我與同學們不過是趁著今晚月色好,大家約在杏堂中一起作詩論學,這莫不是也犯法?」
「作詩論學?好,你既嘴硬,就別怪我對同學無情了!」張浚一揮手,底下兩個牢子便抬上來一張刑凳。木凳上卷著長長的鎖鏈,鏈子拖著各式各樣的刑具,雖不都看的明白是作何用處,只上頭斑斑血跡便已足夠駭人了。
陳東面頰一抖,又瞬間恢復了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