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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茶馆门前,抬脚便踢那黑漆漆的门板。
川东的临街铺面,正面不设门窗,平日里营业,整间铺子就是个前面不加遮挡的大开间,一但歇业,商家就用大约五寸宽的门板,把临街的一面挡起来,这家茶馆自然也不例外,王金山踢响门板,其他的门板也跟着“框框”作响,整座房子似乎也晃动起来。
王金山脚上使劲,嘴巴也不闲着,大喊道:“啥子时候了,开门做生意撒!”
眼见房子都要塌了,里面立时就有人答话道:“哪一个嘛,大早起来就要喝茶!”
说归说,居中的两块门板很快打开,里面出来一个六十岁上下的精瘦老人,用一双惺忪的睡眼打量王把头,见他面生,就自语似地嘟囔着:“就说嘛,綦江哪有人这时候来喝茶摆龙门的。”
王把头粗声说:“哪里的人也不会这个时候喝茶,还摆啥子龙门!老子是重庆来的,重庆‘麻乡约’晓得撒?来给你家对门的麻义麻大爷送礼的,他今天不是修族谱摆酒嘛,老子给他送大礼,可他个龟儿子,现在还没得起,他不开门,老子总不能站街上等着吧?借你茶馆歇个脚撒。”
茶老板说:“你来送礼,又不是作贼,挑啥子时辰嘛,去叫他的门,有人把礼物接了去不就行了。”
王把头做个狰狞的鬼脸,说:“你老汉儿就不懂喽,作贼嘛,天黑就要得,送礼可不是作贼,更不是报丧,得挑好时辰。”
茶老板说:“不晓得你们的事情,怪得很!”
说着,他看看大汉们抬的猪笼,说:“猪笼不要抬到屋里来。”
王把头说:“为啥?”
茶老板说:“自己看嘛,滴着血咧,会弄脏我屋子。”
王把头笑着说:“刚宰的猪血旺嘛!从重庆一直滴到这里,这样好,新鲜!”
茶老板说:“又不是给我的,我管它新鲜不新鲜?就是不能摆进我家里来。”
王把头说撇撇嘴说:“你这屋子好金贵撒?”
说着,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赚这么一笔,你还讲究个啥子嘛!”
茶老板说:“地方是我的,人进,要得,猪笼进,没得商量。”
王把头歪了歪脑袋,嘟囔说:“綦江的规矩大呦,老子在重庆可没得这些讲究。”
茶老板说:“綦江人都讲规矩撒,就说你们要找的麻爷,他做事情不霸道,讲的是一个‘理’字,綦江人才看得起‘麻乡约’,尊他一声大爷。”
王把头说:“他麻义是姓麻不假,但,他姓麻就是麻乡人?麻乡人是有先人传下的族谱的,假冒不得,他想混成麻乡人,搞啥子‘修族谱大会’,摆几桌酒,喊些杂七杂八的人来,场面倒是大了,可重庆麻乡约不认他,他就是白费功夫!”
茶老板显然很尊重麻义,说:“重庆的麻乡约不认綦江麻乡约,你还送啥子礼来!”
王把头神秘得笑了笑说:“是他先送了一份大礼给我们,我们的大把头懂礼得很,他咋个说呢?……对,说是来了……来了不往……非礼嘛!老子就代表他还礼来了。”
茶老板嘟囔说:“你倒不象是送礼,看起来是闹事来的。”
王把头显然不耐烦了,摆摆手说:“好喽,好喽,说太多你也不晓得,倒是把老子说得口渴了,依了你,人进,猪笼不进!”
说完,王金山招呼手下把猪笼放在一边,那猪笼是用竹条编起来的,编得很密,根本看不到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只见一些血渗出来,往地上一放,青石板的地面就沾上鲜红的印记,众人也不理会,胡乱几脚上去,把它踢得更靠近墙根,然后都进了屋子。
外面看这茶馆不是很大,走到里面却是不小。
只见里面是一间约五、六丈方圆的大开间,摆了十几张大小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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