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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似乎都在碧姨娘屋裡。&rdo;
丁惠垂頭望著自己的手,半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ldo;今天晚上,看著爺睡下了,你請碧侍衛過來。&rdo;
芳雲訝然:&ldo;請碧侍衛過來?晚上?&rdo;還要等爺睡下,難道不避嫌麼?
丁惠冷冷一笑:&ldo;也不用太晚,爺就是不睡下,大約也不會知道。&rdo;
羅靖確實沒有注意。這些日子他除了在營里,回來就是在東院。碧煙仍舊神智不清,安靜的時候就滿眼幸福地撫著小腹,鬧起來就披頭散髮地號叫有鬼,滿院子亂跑,碧泉不得不時刻守著她,唯恐她再傷了自己。羅靖不忍去看她。因為她見到羅靖就會想起自己的孩子已經沒有了。比起這種清醒的痛苦,羅靖倒寧願她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對於孩子,他也難過了一陣,但畢竟還沒有生出來。沒有見過,就沒有那麼深的感情,所以他的痛苦比起碧煙來也就輕得多。何況,沈墨白一直在病著,分了他大半的精力,讓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思念那個沒有出世的孩子。或者,他也並不願去多想,因為想起那孩子,也就會想到:無論如何,倘若不是沈墨白,這個孩子也不會丟掉……
沈墨白躺在床上,臉色還是白得像紙。他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仍是時時的高熱。郎中來看了幾次都不得要領,只能說是心病。病得久了,周身那潤澤如玉的柔光消磨殆盡,像個紙人兒似的,乾巴巴的,閉著眼睛的時候滿面病容,也就是個相貌平平。羅靖端詳了他一會,坐到床邊:&ldo;吃藥了。&rdo;
沈墨白慢慢張開眼睛。他瘦了。眼眶深陷下去,顯得眼睛格外的大。兩頰有些凹了進去,半點血色也沒有。可是那雙眼眸仍然晶瑩黑亮,長長的睫毛一抬起來,整個人就靈動了三分。羅靖把他扶起來,碗遞到嘴邊:&ldo;喝藥。&rdo;
沈墨白張開嘴。藥熬得時間久了,又有黃連,苦得厲害,他卻像是嘗不出味道似的。喝完了,他舔舔唇邊的藥汁,輕聲道:&ldo;左將軍有消息嗎?&rdo;
羅靖皺了皺眉:&ldo;沒有。&rdo;沈墨白從回了羅府,就不停地問左穆的消息。但左穆確實沒有再來,就連王尚書府上的&ldo;鬼&rdo;也不鬧了。
沈墨白眼中閃過失望的神色,頭向旁邊無力地垂下去。羅靖皺眉看著他,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再說,只是伸手過去把他放倒:&ldo;不舒服?那就再睡一會。&rdo;
沈墨白從被子裡伸出手,拉住了羅靖的。他細瘦的手腕露在衣袖外面,像是一折就會斷。近來,他經常這樣拉著羅靖的手放在眼前,也不知看些什麼。不過他太虛弱,一會兒就沒了力氣,兩隻手就一起落在他胸口上。羅靖由他拉著,並不把手抽回來。手放在沈墨白胸膛上,能感覺到他的心跳,一下下的,並不像羅靖自己的那樣有力,而是舒緩的,讓人心裡覺得安寧。
羅靖不知道,沈墨白看的是他掌心裡的一道新傷。那是他把馬鞍砸在地上時,被鑲嵌的銀飾劃破的。傷口很小,但很深,結起的疤痕截斷了一道掌紋,這在手相上‐‐是無後的徵兆。他天天看,然而那道傷痕始終沒有褪去的意思。時間一天天過去,他也就一天天愈來愈絕望。
羅靖不知道沈墨白的心事,只是覺得他握著自己的手掌很涼。今年秋天很熱,他卻總是手足發涼,病中便更厲害。摸摸他身上的被子也還厚實,便去摸他額頭:&ldo;又發熱了?冷得厲害麼?&rdo;
沈墨白搖搖頭,仍然握著羅靖的手。良久,他慢慢鬆開,無力地指了指床腳:&ldo;那些東西‐‐&rdo;
羅靖走過去看看,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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