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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華。

他一張臉在黃乎乎的燈下，恍惚有種寧靜平和之感，一股風吹來，熱乎乎的白氣朝他繞來，那一刻他就端坐著，一動不動地望著我，眼神柔和，略有些濕潤。

我的心在那一刻也仿佛成了吸飽水的棉花糰子，柔情四溢，沉甸甸脹鼓鼓的。

&ldo;三殿那處最近張燈結彩，你可知為何？&rdo;

&ldo;迎親。&rdo;玉華輕聲說，臉上浮現算得上是天真的微笑，&ldo;兆曌老頭說是為了我娶親而準備。&rdo;

傻瓜。

你又被人騙了。

&ldo;他們都說當年是我把大量兵馬引入仙鳴谷。南納與凡人的那場浩劫我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所以我是不能嫁給你的。&rdo;

玉華躍過桌子握住我的手，十指扣緊：&ldo;娘子的為人，我最明白。&rdo;&ldo;倘若真與我有關呢？&rdo;

&ldo;我早已在千年前便給了答案。&rdo;他舒緩的笑容如一陣和風，將我的顧慮吹得一乾二淨。

在那一刻，我險些以為他恢復了神志。

但玉華卻把從一旁跑來的玉慕卿抱入懷內，和孩兒搶那還未下鍋的湯糰，玉慕卿英眉豎起，玉華臉上卻浮現稚氣的笑。

我望著他們爺兒倆，心裡又澀又甜。

玉華，有你這句話便夠了，無論是悔婚抑或是私奔，我都不再顧忌。你就算真傻了，就算好不了也沒關係。

哪怕要我照顧你一生，我都願意。

&ldo;別鬧你爹了，瞧把這張臉髒的。&rdo;我起身拭擦玉慕卿一張粉臉，用力抹去他鼻尖的粉末兒，不料卻弄了我一手。

手上被汗沾濕了，竟私私一片。

我一時哭笑不得。

我蹭到攤位前，朝老闆桶內望了一眼：&ldo;能行個方便讓我洗個手嗎？&rdo;&ldo;真不巧，用完了。&rdo;攤主很不好意思地撓頭，說完往屋內一指，說院內有口井，那裡頭有水。

這屋子像是廢棄的。

窗戶上糊的紙有些掉了。我朝井邊走去，發現露天的院內還放著一個木盆，裡面浸著碗具。旁邊還卷著些蓆子，擺這些舊物。這攤主倒挺會物盡其用。

我洗了把手，準備離開。卻發現一間單房內傳出低低的哭聲，是個女人的聲音，隱約還夾雜著一兩聲鈴檔響。

這個地方居然還能住人？

我有些驚訝。

等等，這個鈴聲有些熟悉。

門沒關緊。

一個女人蜷在地上，抱腿縮在西側的窗戶下，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蓬頭垢面，身上也髒兮兮的，倒是手上露出的銀鐲子很惹眼。

&ldo;苗女？！ &ot;

她渾身一顫，朝牆邊擠著，頭偏向一旁，一雙眼滿是膽怯與恐懼：&ldo;別打我。別打我。&rdo;

我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桃少說她被趕出了上界。我竟不知道他們南納是這麼一個趕法。她雖陷害我在先，但也不至於落魄成這樣。她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ldo;你看清楚。&rdo;我握住她的手，放軟聲音，&ldo;我是小妹，皇小妹。&rdo;

她眼珠子動了動，茫然了一陣。

&ldo;從三殿分來的小妹，我們曾住在一起。你記得的對不對？&ot;

&ldo;三殿。&rdo;她臉上的表情頓時極度哀傷，眼神無焦點，&ldo;銀魅……銀魅……&rdo;

&ldo;對。銀魅殿那兒來的皇小妹。&rd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