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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前,秦军叩壶关,破邺城,又有多少无辜鲜卑人死于秦军铁蹄之下?当日他若不犯我,又岂有今日之祸!”
“哼,巧言令色的白虏!”
“自以为是的氐人。”
小个子哇哇怪叫,一旁汉子劝解道:“好啦好啦,人都有好有坏,白虏不一定都是坏人,氐族也不一定全是好汉,天干喉燥,都省两口唾沫星儿是正经!”
小个子道:“我怕说不赢他?”又说,“回头我哥就要挑酒过来了,我可有劲儿跟他说!”
听闻有酒,男人们眼睛齐刷刷放了光。
小个子嘿嘿一笑:“众位兄弟,咱们聚到一起不容易,干脆我请兄弟们喝!”
“好哇!”
“够意思!”
一片赞扬之声。
小个子得意洋洋地望向矮子:“你就免了罢。”
矮子走回板车边,车上的妇人看他一眼,怀中孩子渴得直哭。
“永郎——”她低低道。
矮子跳上车,没吱声,伸手拍拍孩子后背。
“这年头谁都能扯了虎皮当大王,可大伙儿见过用屁股起家的没有?”小个子转头,朝众人道。
汉子问:“用屁股?”
“那个慕容冲啊,原本是燕国皇子,燕国一灭,他和他姐姐就被抓到长安去啦,天王一瞧,这对人儿粉雕玉琢得很,左手姐姐,右手弟弟,好不快活!”
汉子奇道:“我见过大司马一面,生冷着呐,怎么会是——”
“那是他现在的样儿。当年初到长安他不过十一二岁,想必是又白又嫩雌雄莫辨,总之再好看没有啦,可惜是个白眼狼!”
汉子粗眉打麻花似的扭起来,老头悠悠道:“天王也未必想到昔日之娈宠,变今索命之恨仇。”
不消会儿小个子的哥哥果然挑了两桶酒经过,众人以酒当水,喝了个痛快,独独不与矮子。
孩子又哭起来,妇人舔了舔干燥的唇,焦急的看看喝酒的众人,又看看自己夫君:“永郎,孩子经不住啊!”
小个子旁耳听了,益发笑得大声。
矮子瞪妇人一眼,推起板车就走。
小个子大声道:“太爽快了,哈哈哈哈——”
妇人回了一下头,矮子却似没听见,慢慢远了。
拓跋珪也分到一碗,到唇边的时候,他停了停,喉咙抗议似咕咙了两声,然他还是解开水袋,把酒灌了进去。
“为啥不喝呀?”身旁老头打个酒嗝问。
“哦,还要赶路,省着点儿。”
老头看场中得醉且醉的众人,“好小子,不一样,不一样。”
拓跋珪不知道他说自己还是别人,抱了一拳站起身。
小个子叫道:“兄弟,干啥儿呢?”
“得走了!”他用汉话道。
小个子摆摆手,拓跋珪又向他抱拳表示谢意,小个子再度大笑:“去吧去吧!”
拓跋珪匆匆赶了一程,终于看见那辆板车和矮子夫妇。
他掂了掂水袋,走上前挡住。
矮子停下车,脸上有着一目了然的倦意,还有冷淡。
“什么事?”他问。
“买双草鞋。”
一直垂头的妇人猛然抬首,眼中似乎被瞬间点了光亮。她一向唯夫是从,但怀中孩儿的昏渴更加激起了她天然而强大的母爱,以致于抢先在丈夫前头开了口:“阿郎要什么鞋,尽管挑选。”
语音里掩不住的希冀和颤抖。
矮子没说话。
拓跋珪道:“我身上没有钱,只有水袋里一口酒可以交换,不知两位愿意不愿意。”
“行行行——”妇人的话被矮子打